心塞的比尔深呼吸一口气，才开口道：“应该还是你定价太贵了，我们这边的风气比较节约，所以人们一般不会重金购买装饰品，要知道哪怕是画有天使的装饰品，也是很便宜的，这和捐钱去教会还是不一样的。”

“那我画这画像给谁看？讲那故事给谁听？”爱丽丝气愤又委屈，“我昨晚灵感连连，梦里也都还在创作，我都想好了以后怎么宣传奥德里奇了，鬼知道他那么不争气，气死我了。”

比尔的喉咙动了动，艰涩道：“我忽然想到个主意，你都说你是给自己的肖像画出钱才出那么多，人们总是为了自己愿意投资很多的，你不如直接对着奥德里奇推销你的画和你的故事……”

爱丽丝叹了口气：“我这样想过，可我开口让他买吗？他一点这方面的需求都没有，我还要求他买的话，等于是让他付出了，以后他就有理由要和我拿补偿……”

比尔压根没有想过这方面，连忙说：“他很有钱，不至于……”

爱丽丝坚定地打断：“再有钱有势的人都不喜欢当被占便宜的人，他可能现在愿意付出，那以后呢？我又打算是要和他一直保持距离的，总不能一直依赖着他施舍我钱财吧。”

比尔沉默了，想说“你就那么想要与他有距离吗”，但又怕太明显了，只能开口道：“目前最快捷的办法你不愿意，那你想到以后怎么做了吗？目前只让国王买画一阵子不算是事的，你有思路了后不再这样干就行……”

“我不愿意。”爱丽丝固执道，她说罢深深地望着比尔，“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没有多少用，但我也没落魄到只能等着奥德里奇救济的时候，我刚刚想到出路了，奥德里奇的画卖不出去就按你说的贱卖吧。”

明明是的确好像按照比尔的预想发展，但比尔听完眼睛瞪圆了，嘴巴也不利索了：“贱、贱卖？”

“对啊，反正他又不值钱，不这样能怎样啊？”爱丽丝好绝望好委屈地说。

比尔脸上的表情快绷不住了。

她绝望委屈个屁啊，他才是那个一直被损的人好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也别这样自暴自弃，你贱卖也要够成本啊，你每天都那么努力地画他……”

“我知道，之前两幅是画得比较精细，之后不会了，”爱丽丝恹恹道，“他不配了。什么价位就什么价位的画工，昨天画的那两幅就用来吸引人，刚好这两幅图直接作为以后那些画的动作和表情的模板，我懒得再想为他去想表情和动作了，想那些太费力了。”

比尔：“……”

他嘴巴开开合合许久，艰涩劝道：“这样不大好吧，你不是说你画的他还要被国王审核吗？现在你画得这样敷衍……”

“他不会问的吧。”爱丽丝随意道。

“我觉得他会。”比尔艰难地肯定。

爱丽丝根本就不当这是事，说道：“那我就直说喜欢那画的人数量太多，画他的简笔画最好咯，再劝他想开点，我也没把他的样子画丑，就是画得简练一点，给他传播名声最重要，他应该就能理解了吧，不至于蠢到还追问吧。”

提前得知自己可能会被劝“想开点”的比尔已经快吐血了，爱丽丝最后一句“不至于蠢到还追问”更是如同一刀直捅到他心脏。

他要气疯了，也快要憋屈疯了。

爱丽丝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为什么他还不能有任何办法？

偏偏这还没完，爱丽丝又随意地补充道：“不过画奥德里奇再多销也薄利，来钱太少又费力气，画太多也不值得。”

比尔听得闭上了眼睛，避免自己忍不住瞪她。

哦，他都那样了，还要被嫌弃太便宜了更不值得吗？

爱丽丝的注意力丝毫不在他身上，还继续说道：“要不就当那些奥德里奇的便宜画作是我在坎贝尔王都的开门石吧，先用便宜价钱吸引客户，画好的两幅画我就挂着，如果有人问，我就说这种水平的是可以私人定制的，当然不能定制奥德里奇的画，但可以用这种水平定制他们个人的画。

他们不想为了奥德里奇多花钱，那总会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爱的家人等重要的人花钱吧。

哦对了我还可以说，我的画作国王也看过，他很是欣赏我的水平，这样还可以提点来定制的人，这样的画作还可以拿来送给在当官的礼物嘛。大家都会多看一眼名人用的东西，这种礼物送出去会让人觉得有面子，他们就更会花钱了。我这计划应该会成功。”

她说完还挺自得，半天不见比尔回答，转头一看比尔皱紧眉头一副强力憋着情绪的模样，她看了又气又慌，装作蛮不讲理的样子说道：“怎么了？你听着不高兴啊？是不是还要告发我啊，我再次警告你哦，你敢说我我就敢泼你脏水，我们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