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

那就油着头发呗。

女孩子们都应该知道，那种感觉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堪比女性特攻的酷刑（bushi）。

不是她不能熬。如果这是无人区，她是在荒野求生，那日子怎么艰苦都没问题——能活下来就行，谁还能考虑洗澡洗头这种小事。

可偏偏，每次她过得苦唧唧的时候，她都一定能看到一身风华优雅利落的蓝染。尤其是看到那种仿佛看破一切、又恶趣味地等她主动开口的表情，她就想磨牙。

啊，真的是，说来都是泪。

——这也就导致了，本来她还想让自己温柔体贴一点，而现在...呵，跟谁讲礼貌都别跟这个混蛋客气。

谁让她本来根本不用经历这些麻烦的。

都是因为他！

眼见着茶发的美人蹙起眉心，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一直站在门口的棕发男人终于轻笑出声，缓缓走近。

“需要我帮忙吗？”

“啊，那就太好了。”

完全没有把眼前的人当做是boss看待，少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毛巾塞给他，“我真的受不了了，经历过现代化的吹风筒之后，手动擦头发简直就是惩罚。友情建议你早点给虚夜宫连网吧，至少给我通个电，你觉得怎么样？”

“唔，好建议。”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工？现在吗？我坚决支持哦。”

“这恐怕就不行了呢。”

“...哼。”

“要求越来越多了哦，樱谷桑，变得越来越娇气了。”

“我不喜欢你的用词，上一句话删掉。”

“嗯？”

“能够节省体力，为什么要浪费？我是人类，就应该遵循人类的时代进化嘛，说起来，你们死神和虚也太死板了，应该与时俱进才对。”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语气就像是在宠溺任性的小姑娘。

怎么听怎么温柔。

奈何不走心。

一听就是糊弄人。

樱谷里绘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在所有大虚眼里如神明般高高在上的男人，面上露出格外温柔的神色。他也不用灵力，一只手拢起少女茶色的长发，拿着毛巾擦拭的力道不轻不重。

他笑意更深。

“怎么了？”

“...我觉得你说的可真敷衍。”

少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对待女孩子这种态度，会惹人生气的哦。”

“唔，我一直以为你们会比较喜欢这副模样的异性，难道不是吗？”

“那只是欣赏。友情提醒一下，远距离旁观的话，这种中央空调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但是如果想要更进一步，这种人可是相当的困难。”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不要自作多情。”

樱谷里绘说得又柔又媚，略略一抬眼，流转的眸光甚至胜过杀人的利刃。

即便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很难抵抗这种法则般的魅力。

蓝染静静地看着她。

背对着他的美人仿佛是故意露出一截后颈，在深色的羽织的映衬下，美丽精致如同随时会破灭的泡沫。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给所有人的感觉。

太美丽、太精致、太脆弱。

轻轻一碰似乎就会碎裂，仿佛怎么珍惜都无法彻底留在手心里。

他缓缓握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生气啦？”

“......”

没有露出愤怒或者害怕的表情，少女顺从他的力道躺倒在床上，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妩媚。羽织对于她来说太过宽大，于是如同散落的花瓣般散在床上，露出她雪白浑圆的肩头。

蓝染垂眸，神色沉静，只是眼神愈发深邃。

“明明该是我闹脾气的，阁下的这个先发制人未免也太妙了，真是叫我都没有话好说。”柔声细语的美人伸出手去摸他的面颊，纤细的手指顺着他似乎有些冰冷的皮肤向下，最后停在他的喉结处。

这是足以致命的位置。

可惜，她没有足够的实力，做不到应做的下一步。

樱谷里绘勾了勾唇角。

她的眸光仿佛流淌着甜蜜的缱绻。

也只是仿佛。

——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意识到：他们都如此的清醒，清醒到不给自己、也不给对方留半分余地。

爱意背后蕴含着的是杀意；甜言蜜语藏着的是暗地里的交锋；亲密的举止也许下一秒就会化作取人性命的利刃；温情脉脉的时候露出的是冷静到冰冷的目光。

他们的游戏还在继续。

直到其中的某个人彻底沉沦。

残忍吗？

已经无所谓了。

低低嗤笑一声，少女的手指勾住男人领口的衣料，把他拽向自己的方向。对方也放松了力道，任由她把自己拉近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