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撑着手别着头，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

敖丙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脾气，转身去衣柜拿了套校服就往哪吒头上扔。

哪吒被校服盖了一头也不生气，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随手拿下校服抖了抖，

“不会穿～弟弟帮哥穿上呗～”

“你不要得寸进尺！”敖丙低吼道。

“你家老头儿应该有提醒过你吧，对小爷我好一点。”

哪吒果然是有恃无恐的。

敖丙愣了一下。

是了，不止他父亲，就连他老师，也用凝重的语气告诫过自己，一定要对哪吒好一点。

而原因他们却缄默不言。

敖丙抿了抿嘴，还是上前拿起校服。

撩起哪吒的睡衣脱到一边，在笼校服时还不争气地被后者那结实的腹肌吸引了视线。

“好看吗？”

敖丙吓了一跳，偷看被现场抓包实在丢人。

他的耳尖透红，却强装镇定拉上拉链，

“什么好不好看？”

“嗤——”

哪吒轻嗤一声，拉过敖丙的手就往自己衣服里钻，在对方的惊叫声中把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腹肌上，

“这个。”

敖丙飞快地抽出手，脑海里几乎被这十几年来头一次遇到的情况炸得一片空白，什么好好相处全被丢到了脑后。

“你有病啊！！”

“嘶…！”哪吒捂着被踢痛的小腿，一边笑一边嘶嘶抽着冷气。

看着被甩上的房门，没忍住咧开嘴。

半晌，笑容收敛下来。

他抬手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

3.

下楼坐上饭桌的时候，敖丙正在往嘴里塞鸡蛋。

那撕咬的力道，气吞山河的气势，哪吒差点以为自己就是那颗蛋。

“哪吒来啦，坐吧。”

敖广端着一股矜持的热情招呼道。

哪吒瞥了瞥敖广，没啥兴趣地别过头，又瞅上敖丙。

还是这个便宜弟弟好玩儿。

“弟弟，鸡蛋这么好吃，分哥一口呗？”

敖丙差点被噎住。

正想骂回去，突然发现父亲is watching him。

敖丙屈辱地，“…………好。”

哪吒心情愉悦地接过敖丙剥好的鸡蛋，细嫩的蛋白仿佛吹弹可破，敖丙的手指衬着，骨节分明，葱白如玉。

哪吒忽然觉得失去了对鸡蛋兴趣。

“昨儿搬了盆栽，手痛。”

哪吒一开口敖丙就知道他要作什么妖，在心底诽腹了一遍“你打架时可不像是手痛的样子”，面上却作洗耳恭听状。

“喂我。”

话一出口，敖丙的手都抖了一下。

不敢相信哪吒居然敢当着敖广的面提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要求。

敖丙转头看向他父亲。

却见老父亲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敖丙，“………………”

是了，不知道两人私下发生过什么的人都只会当这是正常的兄友弟恭。

敖丙顶着敖广那灼灼目光，抖着手把鸡蛋往哪吒嘴边送。

送到嘴边了，哪吒勾着嘴一眨不眨地盯着前者。

然后嘴一张，咬住了鸡蛋，顺便在敖广看不见的地方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觊觎已久的手指。

“！！”

敖丙刷一下缩回手，鸡蛋“啪嗒”落在饭桌上，蛋黄散了一桌。

“这么急着把手收回去干啥？”

敖广疑惑地看着敖丙。

“就是，哥又不会吃了你。”

哪吒吧咋吧咋嘴接话道。

敖丙不动声色地把手指在衣角上擦了擦，心想，

可不是会吃了我吗。

这顿饭吃到最后，敖丙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先上车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就匆匆出了门。

“那我也走了。”

哪吒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擦擦嘴，正要跟过去，却被敖广叫住了。

“哪吒——”

哪吒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敖广，忽然就有无限的疲惫与无趣感蔓延上心头。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好了老东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被叫了“老东西”的敖广也不生气，反而看上去有些过分的小心翼翼。

哪吒没理会敖广的脸色，自顾自地接着说，

“反正我也活不过三年了——这颗心脏，”他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给了谁都一样。”

“若是敖丙陪小爷玩儿得高兴了，就当感谢他对小爷我最后这段时光的陪伴，把这颗心移植给他也未尝不可。”

敖广闻言松了口气，但气还没喘匀，又听哪吒道，

“但前提是，你们这些老东西别来干预我们的事。”

敖广被噎了一下。

半晌，妥协地点了点头，

“好。哪吒，只要能救我儿敖丙，其他的随你高兴吧。”

最后一个叹词溢出口，敖广仿佛卸掉了所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