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中原太可怕(33)
掀盖头的时候,金灵芝哭的一塌糊涂。
原随云听到了她的哭声,也摸到了她的眼泪,那个让她从小迷恋到大却在短短几日让她意识到只是迷恋而不是喜欢的男子将红纱轻轻暂挂在凤冠上,从怀里摸出帕子,为她拭干净了眼泪。
“金姑娘”头一次身着红衣的清俊公子笑道“金姑娘的良人一会儿就要来了,可莫要哭花了妆。”
金灵芝闻言怔住,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原随云将红纱垂下再度遮掩了她的视线,对面人仍是多年不变的秀美优雅,却为她翻了窗子,眨眼不见踪影。
不多时,窗外又翻进来一只花蝴蝶,喝的醉醺醺的,眼眶却有些红。
红的像染了她腮畔的胭脂。
金灵芝蓦地破涕为笑,斥道“笨死了!不来掀盖头吗?”
那夜后,她成了无争山庄的女主人,也成了原随云口中永远的一声亲近而疏离的金姑娘。
外传原随云对其妻视若珍宝,可只有金灵芝知道,原随云从未碰过她一个指头。
胡铁花也没碰过。
那晚胡铁花连她的盖头都没碰,只是傻愣愣的重复着“朋友妻”三个字,然后落荒而逃。
金灵芝站在窗口,火红的盖头被她自己扯下攥紧在掌中,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胡铁花的轻功也这么好,头一次认识到,江湖已经像那个男人的背影般,离她渐渐远去了。
雁蝶为双翼的故事,盗帅踏月留香的传奇,终是变成了金灵芝手边无争山庄的账本。
有时她会坐在堂下等着,等或许有个潇洒不羁的浪子喝的醉醺醺的,想闯进来瞧瞧故人有没有被夫君欺负。
她等来的却一直是原随云的一声“金姑娘”,和举办宴饮的承诺。
每次金灵芝都笑着说好,每次胡铁花都会来,每次他都不敢见她。
有什么不敢的呢,金灵芝想。
为了万福万寿园和无争山庄,她永远都是,也只能是无争山庄的女主人。
她的夫君曾给过她一个机会,在新婚之夜,她也将这个机会给了他。
但最终,在浪子心里,还是朋友和江湖更为重要罢了。
她想见胡铁花,想跟他说说话,早就不是为什么喜欢了。
只是为了再听听故事,一品江湖夜雨,潇洒的喝上那么几杯。
醉里隔着如豆灯火,笑谈年少时曾鲜衣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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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还是那个浪子。
浪子的心在酒中。
胡铁花这辈子喝了很多酒,一直喝不明白的,是那坛叫女人的酒。
那酒太烈,伤身,也伤神。
高亚男接任华山掌门那天,胡铁花喝了很多酒,在晕晕乎乎的记忆里依稀是那天雪好大,雪中女子一身白衣,仿佛也要融进雪中。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最后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轻的就像雪花落在他肩头。
从此胡铁花只见华山派,只闻华山掌门,再没见过那潇洒大气,敢爱敢恨的清风剑客,再没听说过高亚男这个名字。
金灵芝大婚那天,胡铁花也喝了很多酒。
喝到一半他看见原随云从窗户翻下来,拍拍他肩头说“给你两个选择,带她走,或者留下她。”
胡铁花在婚房里站了许久,终是没勇气掀开那个盖头。
金灵芝不是高亚男,大小姐适合生活在万福万寿园或无争山庄这种名门大家,一辈子尽享荣华,而不是陪他在江湖席地而坐,嚼着两个烧饼,徘徊于生死之间。
那天晚上他在无争山庄和楚留香原随云来了个不醉不归,第二天醒于一叶小舟上。
踏月留香的盗帅撑着船,扔给他两个烧饼。
胡铁花一咕噜做起来,咬着烧饼望着远处的地平线,笑骂一声老臭虫。
就这样吧。
只要有朋友,浪子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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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江湖的姑娘对楚留香一见倾情,小半个江湖的姑娘对盗帅二见倾心。
楚留香是个多情的风流客,他多情了很多年,也风流了很多年,很多年后他将苏蓉蓉宋甜儿李红袖三位姑娘风风光光的送嫁,很多年后他吃着张三的烤鱼,和胡铁花聊着退隐江湖。
胡铁花说要酿酒,楚留香笑话他酒酿好的一日就是一滴不剩的一日。胡铁花转问楚留香除了盗帅还会做什么,楚留香一噎,然后摸了摸鼻子。
张三道,你们就是江湖的人,生在江湖,死也在江湖。
胡铁花想了想,道声有理,有理该喝他娘的三杯。
后来他们喝了三坛都不止,胡铁花和张三喝多了,一个躺在船上一个干脆靠着他呼呼大睡,只剩楚留香一个人举杯邀明月。
举杯邀明月,明月与我共此时。
何谓江湖?
有不平事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朋友的地方,就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