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还带着几分小抱怨。

中原中也佯装不知，却也放任了他的小动作。

他淡淡开口道：“之前的一件事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你和太宰吵起来, 太宰问你会不会在他出现生命危险时救他，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吗？”

又是太宰…自从他异能出现问题后, 中也就会时不时地和他提起太宰, 以前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从来不会这样的。

童也觉得明明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但却反倒比从前的存在感更强烈了。

之前他对太宰逃跑一事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中也大发雷霆，那时是因为他如果想活下去唯有太宰这个人才能帮他续命, 但如今既然已经找到其他办法，中也还在提防着什么呢？

童也压下心底的疑惑，回忆道：“好像是‘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之类的吧？”

他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

再者，那样的话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当时随口说的，肩负其他人的性命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很恐怖，他不想肩负任何人的性命，更不想将自己的性命强行压到其他人的身上。

所以从一开始，他的选择里就不存在依赖太宰治活下去这一项。

不管怎么说，都太沉重了不是？

太宰主动选择离开这里时，说实话他在心底真的曾经松了一大口气，毕竟这样一来就不用他再去决定什么了，保持现状才是他想要的。

“你记得没有错。”中原中也说道。

他注视着蹲在他身前的少年，表情很是平静，语气也没有变，然而开口却说出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

“那如果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会是我的了么？”

童也身子骤然一僵，表情惊愕地抬起头，怀疑自己听错话：“…什么？”

“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成功的可能很大，到那时候你的话还作数么？”

赭发青年的神色依旧是一片平淡，童也望着那双在黑暗中也显明亮透彻的眼眸，竟从里面读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专注。

也不知是蹲的时间久了还是腿部有低发软，他惶然跌坐在地毯上，犹豫地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附在了青年的额前。

“…你是喝醉了吗？还是说刚才是在和我开玩笑？”

中原中也拉下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唇边。感受到掌心下的那只温软的手明显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低僵硬，他状若未察，沉眸道：

“没在开玩笑，我就是想要你的命。”

当然，不止是命，这个人存在的所有他都会一点一点、慢慢地抓到手里的。

那些是某个连棉花都害怕的胆小鬼不敢主动伸手触碰的，他本来是有机会的，甚至是已经站到了自己难以到达的位置，但可惜的是，他将选择权交给了童也。

交给了一个永远不会做选择的人。

但说不定他也是故意的，明明深知童也是个怎样的人却还是那么做了，或许是在赌，或许他自己也在逃避，但不管怎么说，他的这场赌局注定会输。

因为自己永远不会像他一样胆小。

“中也……”

中原中也微微抬眸看向少年，倒映在瞳孔中的少年面色有低尬尴与羞涩，小声说道：“……手。”

中原中也神色平静地放开他，丝毫不受影响：“你想好了吗？”

……还想好了吗，又不是决定去哪吃饭这样随随便便的事，亏他问的出来！

童也悄悄腹诽了几句，沉默了几秒忍不住问道：“你要我的命…是打算奴役我吗？”

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赭发青年竟是一顿，旋即说道：“我考虑考虑。”

“……”还能不能愉快地耍在一起了？？

今晚的中也果然好奇怪，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他还是这么个要死不活的危险处境，所以导致中也整个人也跟着变得患得患失、急缺安全感了起来？？

童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猜到了点子上。

也难怪中也这个状态，就连他这阵子也觉得每天过得有低飘忽，倒也不是没有在做事，只是整个人都感觉像是浮在表面，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有时候发了会儿呆就突然发现一下午竟然过去了。

“好吧，你说什么是什么，我都听你的。”童也说道，反正中也也不会对他有坏心思。

“我说什么你都听？”

“恩。”

“那就为了我努力活下去。”

童也抬头望向他，中原中也同样静静地凝视着他，良久，童也轻轻点了下头：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许是被他的这句话取悦到，童也隐隐看到赭发青年嘴角转瞬即逝的淡笑。他伸手主动抱住青年，位置原因，他抱住了对方的腰肢，尽管这看起来像是他靠在了青年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