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神色认真的道“您是我长辈，当得起！毛师傅可知道汪府的汪芙蕖，汪曼春都是些什么人吗？”

毛小方点头，义正言辞的道“知道，大汉奸！‘妖魔面前，凡人必救。’这是全天下修道人的道！即便是十恶不赦的人，也绝不能驱鬼怪害之，你不要忘了我们修道人的底线。”

白羽温和的解释道“我自幼便认识汪曼春，我没想要害她，只是派它们去吓唬她而已，否则她也不会活到现在。”

“利用鬼去吓唬人，这也是违背原则的事情。”毛小方看了看她身后两个厉鬼，依然丝毫不让。

“那我就实说了吧，我是道士没错，但我也是军统的特工，我现在的任务就是策反汪曼春。先吓唬她再策反她，这就是我的计划。我知道修道人的底线，但我也身负军令！如果毛师傅执意破坏，那还不如去日本宪兵队告发晚辈吧。”白羽犹豫了片刻，但相信他的为人，决定赌一把。

毛小方神情一凛“这是什么话？卖国求荣的事，我毛小方死都不会去做！”顿了顿，拧起浓眉，颇为纠结的叹息“只是你这样做终归不好。”

“多谢毛师傅，我不会让它们伤害人性命，等它们的任务完成后，自会超度它们的。”白羽松了一口，这样正派的道长，她真的下不去手。

当然老师说过除了自己谁也别信，所以一只血蚁悄悄钻进了毛小方的道袍内。

“道友可别忘了‘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毛小方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道法虽强，但年龄尚幼的女孩，觉得身为长辈总还该劝上几句，免得行差踏错，以后悔之晚矣。

白羽露出真诚的微笑“感谢毛师傅手下留情！”

“不，是你手下留情。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这就是毛小方，行事正派，性格耿直，心怀坦荡。

“毛师傅，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每天都有同袍在赴死……我……”无论在战场上还是这敌后，每天每地都有中国的军人在牺牲，白羽心里也不好过。

大家都沉默了，包括身后的两只厉鬼也陷入深深地沉默，它们曾经也是军人，也有同袍，在那个艰难的岁月它们也曾怀着坚定的信念冒死前行。

白羽思索了一下“其实，晚辈有事相求，不知毛师傅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但说无妨！”

白羽很不好意思的轻声道“只是可能有些危险……”

毛小方大义凛然“只要为国为民，我毛小方万死不辞！”

傍晚时分，毛小方背着桃木剑，带着全套的超度法器，去了汪芙蕖的府邸。

把汪曼春送回家的明楼刚离开汪府不久，那天晚上真的把他们俩吓的不轻，悠悠醒来后才发现睡在南郊的乱葬岗附近……这次明楼回去不大病一场也得小病一场了！

毛小方到大门口就看到，门上，窗上，阳台上挂满了镇鬼符、佛珠、八卦镜、十字架……有真有假，形形色色，琳琅满目。可惜，没有一个是灵力充沛的，对付普通的游魂野鬼兴许管用，对付厉鬼完全无效。

按响了门铃，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过来，看见是个道士，便开了门，这几天她对这些和尚道士的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道长是来捉鬼的吗？道长请坐，小姐在卧室，我去禀告。”除了两个看着她长大的老妈子，还咬着牙坚持着，其他下人和汪芙蕖的姨太太们早就吓的跑光了。

等了好久，汪曼春才从卧室里慢慢吞吞的出来，又消瘦又憔悴，被折磨的没了人形，但这次从饭店回来，脸上居然带了些笑模样。

“有鬼纠缠着我，每个午夜都会来。”汪曼春连人家名讳都不问，开口就说，好像念经一样面无表情，这话她这几天说了无数遍。

毛小方拱了拱手，自报名号“我是茅山道士毛小方，江湖人称‘僵尸道长’。途经你家，见阴气森森，知道必有厉鬼作祟，所以毛遂自荐前来捉拿。”

“哦。”汪曼春面无表情，类似的话，这几天她听得多了，各个都夸口自己本领高强，结果怎么样？不是全无用处就是反而被鬼吓尿了，全是骗子，没一个有用的！

毛小方知道她不相信自己又道“看这阴气，汪小姐这里共两只厉鬼，都是积年老鬼，我没说错吧？”

“嗯。”汪府闹鬼，这事第一天就传了出去，也有不少法师亲眼见到，他道听途说也不稀奇。就算再懵，作为一名特工，这点起码的逻辑判断还是有的。

毛小方皱起了眉头“今晚贫道就在花园守着，不捉到厉鬼，分文不取！”

“多谢道长。崔妈，给道长看茶。对了，搬出去住的话，它们闹得更厉害，差点要了我的命。”汪曼春终于有点动容了，也许他有真本事呢？至少有人陪着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