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真恨不能拿枕头捂死自己。

没有说谎。

涅墨西斯微微挑眉，彼得所说的话是否是谎言，他能够轻易辨别。他当然知道彼得还隐瞒了一点东西，但一位宽容的神祇是不介意信徒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秘密的。

深深地看了彼得一眼，涅墨西斯转过身，扔下一句“走了”。但相隔不到半秒，一句“跟上”紧随其后。

彼得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快走两步，追上涅墨西斯。

纠结和自我拷问什么的，可以等私下独处的时候进行。

他果然不想失去涅墨西斯这个朋友。

认真提醒了自己之后，彼得的表现果然正常了许多。只是这份“正常”糊弄不了能够勘破一切虚假的涅墨西斯，彼得过于积极主动试图让自己变成正常的表现让涅墨西斯的手指蠢蠢欲动，十分想要捏住他命运的后颈肉。

要不是涅墨西斯想要先解决Mind的问题的话。

浑然不知自己暂时逃过一劫的彼得全天都在进行头脑风暴，他竭力想要将视线钉在丽兹·艾伦身上，她是中城高中最漂亮的姑娘。虽然她有一个名叫弗莱彻·汤普森的讨人厌男朋友，但这不妨碍当初的彼得默默心动。

少年慕艾，他敢说，全校有一大半男生都喜欢丽兹·艾伦。

可现在？

彼得绝望地发现，虽然丽兹·艾伦今天这身宽大粉色毛衣外套配黑色铅笔裤的打扮时尚又漂亮，班里至少有一半男生的眼睛止不住往丽兹·艾伦那里瞟，但彼得很努力地看了两秒，视线就忍不住往涅墨西斯那里偏。

涅墨西斯是真的好看，不，他说的是英俊帅气。他根本不需要衣饰上的搭配，因为无论他穿什么，那些外物都会沦为不起眼的陪衬。班里只有一半男生在看丽兹·艾伦，但三分之二的女生包括丽兹·艾伦都在偷瞄涅墨西斯。

……他完了。

彼得心中绝望地想道。

觊觎好友美色的他，果然是个牲口。

彼得忽然抓住了书桌两边，猛地一低头。

“砰！”

这一声，直接引来了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彼得。”讲台上的史密斯女士停下让人昏昏欲睡的经济学授课，笑容里带上了一点点威胁的意味，“你在听课吗？”

“抱歉，史密斯女士。”彼得坐直了身体，顶着微红的脑门，做出了专心忏悔的模样。

课程继续。

涅墨西斯靠在椅子上，双臂环胸，睨向彼得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

彼得僵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催眠自己的蜘蛛感应已失灵，他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来自于涅墨西斯的死亡视线。

艰难扛过三十秒后，感觉到那个视线的移开，彼得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就有些痛苦地在内心捂脸。

不能继续下去了，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个人待着来整理一下心情。但他不想让涅墨西斯觉得自己在躲着他，给他们之间目前的友谊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负面影响。

艰难挺过一上午课程的彼得很快找到了一个机会，餐厅的电视上播放了一则即时新闻，说是奥斯本集团的董事长诺曼·奥斯本去世，他的独子哈里·奥斯本回国继承集团。

奥斯本集团在生物制药领域上的名望不亚于斯塔克工业曾经在武器制造上的权威，随着哈里·奥斯本的继承，亿万富翁的圈子里也将出现一位新贵。

“我和哈里以前是一个幼儿园的。”彼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外出报备的行为有哪里不对劲，“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在哈里去英国读书后，我们也有联系。哈里失去了仅剩的父亲，或许他需要我的陪伴。”

彼得想得很正直，他当初失去父母的时候，就是小哈里陪着他渡过那段艰难时光的。现在，哈里也遭遇了这种不幸。作为好朋友，他当然也得去陪陪哈里，这其中绝对没有故意避着涅墨西斯的意思。

“……哦。”顿了一下，涅墨西斯凉凉地瞥了彼得一眼，淡淡道，“随你。”

看在对方茫然又无措的小眼神上，涅墨西斯勉强没扔出一句“与我无关”。

涅墨西斯起身，绕过彼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奈米……”

涅墨西斯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彼得垮下肩膀，蔫了。

“我果然是个笨蛋。”彼得呻-吟着，再一次将脑袋撞在了桌子上。

***

涅墨西斯决定晾晾那个恃宠而骄的小信徒。

昨晚是他突然抱过来的，是他说要陪着他的，结果，才睡了一觉，连四个小时都不到，那些话全被那小子给吃了。不是别别扭扭地躲着他，就是故意找借口避开他，再宽容的神祇也无法容忍信徒的欺骗，涅墨西斯早上的时候给过他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