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看上去正在深思此事。

“别担心，”威尔重复道，将手放到汉尼拔的手上。“我能照看我自己。”

汉尼拔用一个微笑作为回答。它感觉上十分真诚。威尔得提醒自己汉尼拔只是在耍弄他。他有一种突然的冲动去效仿乔治娅·麦德尘的例子，切开汉尼拔的脸看看面具下面是什么。

我想要看到真正的你，他想。

“所以，能提示一下这个周末你要为我们烹饪些什么吗？”

汉尼拔摇了摇头。“我希望惊喜你。”

威尔之后很快就离开前往狼陷。他的意识中闪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他感到茫然，即使在经过了虽然短暂但深沉的睡眠之后。他有放任汉尼拔接管这出戏的冲动，但他见过一次这样会怎么运作，而他不想花更多的时间在BSHCI里，或者看到家庭成员和朋友死去。如果这意味着成为汉尼拔唯一的注意焦点，他显然愿意如此。但他还不确定汉尼拔想要什么。

他称赞汉尼拔极度自制的举止，但这让弄懂他变得很困难。

“他很孤独，”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威尔咒骂一声，攥紧了手里的方向盘。他得停止在开车的时候编造出人物了。快速地瞥了一眼后视镜，他确认了是彼得莉亚正坐在后座上。她穿着他们在法国找到她的时的那套衣服。

“我认为他主要是无聊，想要找些乐趣，”威尔反驳道。

“而如果他很孤独，那是因为他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他加重语气继续，“他不能冒险让任何人看到真正的他。”

“他正在让你靠近。”彼得莉亚慢慢地说。

“去到他的床上和歌剧院里。你也走到过这么远，”威尔说，可以听到自己语气里的攻击性。

彼得莉亚总是令他发火。嫉妒，他纠正自己。

他能够感觉到她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当她用一种清晰而斟酌的语气说：“当你想到现在的你跟我有多么相像的时候，你会想要碾碎我吗？”

我们一点都不相像，威尔想要这么怒喊，但是他能看到其中的相似性。就像彼得莉亚，这次他是自愿地走近汉尼拔。但是与她不同地他没有计划离开。

“问题不在于我走了多远，而是我想要走多远，”他说着看向镜片。彼得莉亚表情冷硬地看着他。

“与汉尼拔同行意味着杀戮，以及大朵快颐剩余的受害者，”她慢慢地说，“你愿意适应这些吗？我不愿意。”

他盯着前路，思考着这个。这个早上，他吃下了人类的血肉，正如过去的许多次那样。但是这一次他是自愿的，并且不打算将汉尼拔绳之以法。

“汉尼拔，”她继续说，“珍视你共情的天赋，因为那能让你理解他。但你能理解的不止是汉尼拔，也不止是那些杀手。”

威尔吞咽一下。“是的，我不是。”

他能够理解任何人。这是他逃避人群，信任狗胜过人类的主要原因。不断地感受其他人令他精疲力尽。集中于杀手也没有令他免于共情那些受害者。

“你的受害者，”她说，“至今为止都是杀手，捕食者。”

奇尔顿不是，他想，但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彼得莉亚的意思是什么。

“杀掉杀手是更加容易的，”她说。知道霍布斯和迪尔身为杀手或将会成为杀手令杀死他们变得更容易。

“现在想象一下坐在精心装饰的晚餐桌旁看着汉尼拔杀死一名举止粗鲁的客人。你看到那个人死在你面前而无法帮助他。”

威尔的呼吸加快了。他能够轻易地想象这一幕，看到受害者们被折磨和杀戮，一部分的他随着他们每一个的死亡而死去。

“这是他的病理，”他说。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在考虑着他的话。他是在为汉尼拔道歉，为自己寻找借口吗？

“是的，”彼得莉亚说。她听上去对他的话很满意。“而你无法改变它。你的选择是接受它，为这段关系妥协；或者放弃跟汉尼拔在一起。”

威尔恼火地盯着眼前的路。

“我不认为我应该从你那里接受感情建议，彼得莉亚，”他透过牙缝挤出话来。

“那么为什么我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恼怒。

是的，他问自己。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从他过去所有的那些鬼魂之中，他的想象力把她召唤了出来？

“因为我在愤怒，”他说。“而你总是能够成功地让我把愤怒发泄出来。你倾向于告诉我我不想知道的东西。”

但这也并不总是真的，因为她同样地愤怒而嫉妒。她永远都会试图用淬毒的言语去试图分隔他们。

“我们会去找你的，”他说，惊到了他自己。他更用力地握紧方向盘。他现在能够看到了。汉尼拔会用她举办一场盛宴。威尔会小气地坚持尽可能长地让她保持活着。汉尼拔会被此娱乐，遵循他的要求，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相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