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一个记者举起相机对准他们。喀嚓一声，快门和镁光灯。然后是更多声。

多萝茜几乎要笑出声来。天啊，这得多荒谬？那群公关都感觉不到现场浓烈的杀气吗？他们还想拍这种镜头？

“好吧。”多萝茜妥协了。反正，洛基说的，见机行事。“假如你就要听，那我告诉你，有时候你真的特混账了罗杰斯，而我在心态上已经过了会喜欢渣男的那段时期。你的发型很蠢。你是变喵态控制狂。你不看爱情电影！你居然请管家？我讨厌屋子里有别人，我讨厌你监视我的行踪。你穿衣服的品味太好。你的笑点都很血腥。还需要更多吗？我可以继续列举。”

“就这样？你就为了这些小事背叛我？”罗杰斯扬眉，“穿衣品味好这也不对？”

“我还讨厌你整齐的吃相，你没发现吗？”多萝茜虚伪地微笑，“这才不是小事，去你的小事。婚姻就是生活，生活就是有许多小事，你个蠢货。附带一提，你对我的猫很不好。你甚至没有给他们邀请函让他们参加婚礼，你也没有把他们当家里的一份子，你这邪恶的人类，你不尊重小动物！”

罗杰斯拧眉的程度快要把整张脸都拧起来。

“什么鬼？！拜托，那些就只是猫！”

“些！你甚至不把他们当活的看待！告诉你，我也是猫！喵！”

喊出最后一句话后，多萝茜都有点喘。她扯掉头纱往地上一摔。

“告诉你。”多萝茜咬牙切齿地说，抬手指着罗杰斯，“我不玩了！”

罗杰斯瞪大双眼。媒体们瞪大双眼。所有人瞪大双眼。显然这不在任何一版本的计划之内。

一片死寂里，有人爆了粗口。

“要命。她要悔婚？”

多萝茜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就是这一秒。

讲台上的牧师骤然一个翻身跳下台，脱去伪装跟罗杰斯缠斗。座位席间所有正派反派彼此看准了开始互殴，整教堂都乱成一团，刀枪棒棍子弹齐飞，变种人公开参战。

罗杰斯很快甩开纠缠他的对手。猛一回头，赫见多萝茜手里多了把匕首。

他们之间隔了五个人。就五个人，短短不到十步的距离。

她就是当着罗杰斯的面，把匕首戳喵进腹部。

“不！”

罗杰斯喊的是撕心裂肺。他发了狂地赶到多萝茜身边，就连神盾局的人、那些复仇者们，都被多萝茜不照剧本走的突发性自残给吓了一跳。可以说战斗现场因为多萝茜的壮举、被按了暂停键，静止了至少一秒。

“不要这样对我。”罗杰斯小心翼翼地抱着多萝茜，声音颤抖。他看起来几乎是心碎的。“别这样，拜托。”

“你永远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多萝茜靠在罗杰斯肩膀上，抬头，用最后的力气，冷笑着诅咒，“我不会让你得到孩子……想都别想！你不会有机会创造属于你自己的任何事物……你也不能留住任何你想留住的人！永不！”

罗杰斯肯定是太失望了，才没注意到、这些话根本不是多萝茜会说的那种台词。

换作是多萝茜，才懒得跟罗杰斯长篇大论，她会直接叫对方滚去死──所以这也是她不适合饰演这个自残角色的原因了。在把匕首从后方使劲推入罗杰斯的心窝时，多萝茜想着。

这并不轻松。多萝茜从来没干过这么可怕的事。把刀捅进某个人的身体里，之类的，更别说这具身体属于史蒂夫。

罗杰斯回过头。幻境解除。洛基没有放开罗杰斯。他们合力给这个邪恶的混蛋致命一击。

来自阿斯嘉德的魔法成功封印（或者杀死？多萝茜不确定）了占据史蒂夫身体的九头蛇灵魂。留下来的史蒂夫，没有任何外伤痕迹，被洛基缓缓放在地毯上，安静地沉睡。

“我们成功了吧？”多萝茜问，语气虚弱，一手搭在史蒂夫手臂上，瘫坐着、靠着讲台。

“是的。”洛基说，难得放弃形象、粗略抹了把脸，把他们用来搞定九头蛇队长的那把匕首变回石头模样，表情可以说是嫌弃了。

多萝茜没有回答，茫然地盯着洛基。

洛基不明所以。“干嘛？你要晕倒了吗？”

“我可以吗？”多萝茜呆呆地反问。坦白说她不知道洛基跟她讲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胜利来得太突然，她没能反应过来。

洛基扯了扯嘴角，看样子是要大大地嘲笑她一下，难得多萝茜嘴上毫无反抗之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