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女性沉默片刻，说话的语气换了个方式。‘我是娜塔莎罗曼诺夫，这是尼可弗瑞的手机，你是怎么拿到他手机号？’

“我不知道，靠着一点星星的碎屑、风精灵的羽毛之类的。这是现在的重点吗？”多萝茜在瞎胡诌。她不觉得自己能扯赢黑寡妇、但也不想就地认输，“拜托，说真的，我的丈夫在新婚前夕遭人绑架危及性命，而我只能干坐原地枯等他的讣闻？这是几零年代的电影？不可置信！”

娜塔莎的回应也挺不客气。‘所以你准备怎么办？怪兽新娘。’

“假如我自己想办法闯入九头蛇基地带出史蒂夫，基于最后的结果，我不会被判违法吧。”多萝茜问。

‘假如你有这种能力的话。’娜塔莎的语气上扬，‘我不保证任何事。’

多萝茜也没有要娜塔莎保证任何事。这连会知都算不上，她只是告诉神盾局、以防真的有个万一，或许神盾局会给他们一些后援，之类的，天晓得。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史蒂夫被绑的当晚，丹尼尔跟马克他们就知道所有事。丹尼尔二话不说、搁下表演，飞来纽约陪多萝茜，爱德华多对多萝茜表现出过度充足的关心。起先马克没说什么，直到第二周的某个晚上，他给多萝茜发来消息。

──〝也许你会需要这个。〞后面接的是弗瑞的手机号。

好的，关于前几天马克都在忙些什么，现在毫无疑问。

过了几个钟头后，马克又发来一段讯息。

──〝既然超级英雄注册法案还未被提出，我想我们完全可以自由活动。〞

多萝茜不知道爱德华多或其他人知不知道马克干了什么事总之……这次她感谢也支持马克。她要去找史蒂夫而且她当然有方法。

只要她能找到洛基。

洛基出现在第四周、某个多萝茜又失眠的夜里。

各方压力和失去爱人的焦虑让多萝茜闭眼就是梦魇。通常葛瑞丝会陪着她睡，可是葛瑞丝本身也是浅眠，被折腾了两周后，多萝茜觉得这样不行，转而依赖大量的猫，跟丹尼尔。丹尼尔会睡在地上，她有动静就负责喊醒她。没有什么超越界线的事情发生，因为多萝茜都快被逼得抓狂了。

那天晚上多萝茜把干酪抱得很紧。她太焦虑了，需要一些安慰。

她发现自己坐在咖啡厅外，好像在等人。怀里的猫从干酪变成橄榄，多萝茜觉得哪里不对、又找不出是哪里不对。侍者将一杯黑咖啡放在她的这张圆桌对面，陶瓷杯底敲击玻璃桌面发出实实在在的清脆声响。

“我喜欢看你穿长裙。”

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多萝茜回头，没看到人，再转回来时，洛基已经在她对面桌入座。

“你没点？”洛基问。语气自然，彷佛这是一场约会，而他们已经演练过数千次。

多萝茜低头，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桌面，再抬头，看洛基替她喊来侍者，叫了一杯奶酒。到这里为止多萝茜都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作梦。

“你还在跟莱克斯玩？”多萝茜问。这好像不是她本来要问的话。

洛基一耸肩。今天他穿着休闲优雅，藏喵青色的衬衫和黑西装，没有领带，长发随意往后梳。他看多萝茜的方式带着一点古怪的挑逗。

“我以为你讨厌他？”

“这不算回答问题。所以你还在跟他们玩吗？”

洛基瞥了眼多萝茜，往后靠上椅背。他的双手交迭在腹部，姿态舒适惬意。“假如你是在抱怨、我花在别人身上的时间太多，都忘了陪陪你的话……”

“洛基。”多萝茜要控制不住情绪了。她感觉自己随时可以在这张椅子上，岁成一片一片，“红骷髅带走史蒂夫。”

多萝茜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手脚冰冷发汗，腹腔里所有脏器绞痛。她要失去她的爱人了吗？不，她不想，她拒绝，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她要扳回一切，不论如何。

洛基仍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扫过她的眼神却锐利了不少。他扬声，满是讥讽，“所以？就为了这个，你吃不好睡不好？需要我提醒你中庭人的身体有多脆弱？”

“我会死的。”多萝茜继续说，神情痛苦，“我不能没有史蒂夫。我不敢想象他们要对史蒂夫做什么事，任何事。拜托，求求你……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我不会帮你把史蒂芬罗杰斯带出来。”洛基果断拒绝，冷笑和讥诮。可能也有愤怒跟不平。

多萝茜用双手揉脸，“不，我不是……”她要怎么说？她放下双手，尽量平静地看着洛基，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表情距离平静有十万八千里，因为洛基回给她的眼神古怪又怜悯。“我的意思是，带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