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只以眼神答复多萝茜。

“但丁神曲级别的史诗灾难片。”多萝茜说，顿了顿，“满街都是疯狂的人。”

史蒂夫没有继续追问。他大概可以想象了。

假如他的面前有镜子，史蒂夫就能看见、他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肯定不太好看，让多萝茜顿时放轻了语气、温声和气地哄着说话。

“我还活着，没有PTSD，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了，不是吗？”

史蒂夫把多萝茜紧紧抱在怀中。他想说，这才不好。

诚如多萝茜所言；倘若再来一次，他们也别无他法。而这才是令史蒂夫真正感到压力的部分。在某些情况下，他保护不了多萝茜，可是洛基能。

多萝茜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我跟你说，有些事情我从来不想讲，就是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的选择，我要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我不想发表一些愚蠢的抱怨，哭哭啼啼的跟你说世界末日多恐怖。我不想当那种女孩子，我也做不来那种样子。再说了这里痛苦的又不只我一个，你们也很痛苦。我说这些会显得好像你们就不痛苦似的，多尴尬。”

史蒂夫稍微松开手臂，严肃地看着多萝茜。“这不一样。你还是该说出来。我会想知道你经历过什么，跟你遭遇过的事。”

多萝茜噘起嘴，故意把脸皱成可笑的模样。“我就是觉得大事小事都报备让人感觉挺烦……假如你希望的话，未来我会做到这点。萝茜2.0，为了你升级。”

这个笑话有点冷。史蒂夫扯动嘴角，笑不太出。

“我发誓我保证，我没有要成为洛基的魔仓。”多萝茜言之凿凿、信誓旦旦，“苍天可鉴，我真没有。”

史蒂夫微微扬眉，“我知道你没有。”

多萝茜的表情凝滞了一秒，显而易见地，她是在想‘那你还气什么？’。

“这是原则问题。我保证这中间没有挟带任何多余的、理应只存在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成份在，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嗯，立场表态。”多萝茜继续解释，兼之起誓，“你想一下。姑且先不管洛基是个怎样的大撒谎家，如果我是一个被人救了从中获利事后却不知感恩，任由我身边的至亲好友伤害救我的人，这样子的一只猫的话……”

“你是人。”史蒂夫忍不住纠正。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能阻止得了多萝茜继续人猫合一。

“……的话，那不是很糟糕吗？你也不会喜欢这样的猫或者人吧？连我都会觉得自己很可怕。”

“是这样。”史蒂夫悠悠地想；哦，他果然阻止不了多萝茜的人猫合一。

多萝茜欣慰地叹了口气。“不错，至少我们达成了一部份共识。”

“一部分。”史蒂夫强调，“你得保证你不会再私下接触洛基，不主动提供洛基任何形式的帮助，非必要情形下拒绝对方任何肢体接触。”

“噢。”多萝茜眨了眨双眼，偏过头，看着他的双眼，“噢。你真的在吃洛基的醋耶。不可思议。我的天。你可是美国甜心，结果你居然……”

史蒂夫强忍想翻白眼的冲动。“给我答案就行。是或否？”

“成交。当然。我爱你。”

……这回答的速度快得令人生疑，后面那句告白更显多余。史蒂夫腹诽着，又说：“我们需要确保类似的事往后不再发生。没有第二个洛基。”

“那是。肯定没有。”

“……还有我认为我们不该在床上讨论这些。”史蒂夫继续说，瞇着眼端详多萝茜，“有鉴于先前你在床上给我承诺的后续经验并不是挺好。”

“呃。”多萝茜这回卡了下台词，“能不能别把我说得这么……”

“渣？”史蒂夫善良地帮多萝茜说完台词。

“……我很高兴你学会了新的当代流行词汇。这是我的荣幸。”

史蒂夫决定对此不予置评。

多萝茜用双手捧着他的脸。她的手掌心小、手指又纤细，做起这个动作来、相较于他对多萝茜做相同的动作，有点小孩模仿大人的感觉在。但她的表情专注又认真，这让气氛变得旖旎。

“嘿……亲爱的，我知道你很不认同我这次的做法……”

“我可以理解你的出发点，与此举的必然性，”史蒂夫也做出了退让，“不过这依旧是莽撞且冒着巨大风险、应当接受惩罚的行为。假如你是我的队员，我会当众斥责你，并且在任务结束后对你进行特训和训话，直到你认错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