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澄听到走路的声音，扭过头，看见了慢慢走过来的江雪。

他还穿着蓝色的内番服，尾巴在身后摆动着，长及膝盖的月蓝色长发随着动作轻轻的飘动。虽然因为暗堕的关系，曾经俊秀优雅的面容变得妖异甚至有些恐怖，可是他的身上依旧带着一点檀香的清幽的香气，属于佛刀的悲悯和平和在他身上表达的淋漓尽致。

他真的很好看啊。

立花澄对江雪的好感度一直很高，他晃着脚，脚丫上还挂着木屐一甩一甩的。

江雪看着立花澄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几步站在了江雪面前，伸出了手。

“怎么了吗？主君？”

他伸出手，搭在了立花澄小小的手上面。

“江雪先生知道清光先生在哪里吗？粥还没给他送过去呢。”

江雪一怔，下意识的握紧了那只小手：“加州的话，大概就在那后面。”

“哎？”立花澄抓着江雪的手，拉着他走到加州之前蹲着的地方。

加州还抱着头蹲在地上，听到脚步声，他抬起了头。

“清光先生要吃点东西吗？我做了粥呢。”立花澄把怀里还抱着的刀交给了江雪，用空着的那只手拉住了加州清光搭在膝盖的手，用力想要把他拉起来：“清光先生的指甲很好看哦。”

“哎——？？？”加州清光的脸刷的红了，他的手还被立花澄抓着，指尖搭在他的手心，涂了红色的指甲油的指甲，被立花澄用赞赏的眼神看着，顿时令加州清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被夸奖了呢。

有点开心。

在这个本丸，几乎所有付丧神都比他高，立花澄被腾地站起来的加州清光吓了一跳，他仰起头，往后退了一步，好在江雪拉了他一把，不然他准要踉跄着摔倒。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审神者，加州清光赶紧把手抽出来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墙。

“没关系呢。”立花澄眨巴眨巴眼睛：“和我一起去厨房吗？”

厨房还闷着粥，立花澄也不确定还能不能喝。

毕竟这粥焖的时间有点长，就光给他们手入就花了不少时间，要是糊了，他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不过以加州清光现在的状态，就算真的糊了，他也能含着泪全部喝光。

看样子清光已经开始接受这个审神者了，不然别说让他手入，就连靠近清光，都会被他攻击的吧。

这样害羞的清光，在江雪的记忆力，已经是非常非常久远的事情了，就连上一任审神者刚把清光召唤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见过。

那个时候的清光就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就连笑容也带了几分阴霾。

在刚开始的时候，第五任审神者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每天除了和他们这些暗堕付丧神战战兢兢的相处就没有做别的事情了，当时当审神者发现，在时之政府在他入职给他的护身符完全可以挡住付丧神的攻击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作为初始刀首当其冲的，就是清光。

那个审神者勒令他不准穿高跟鞋，不准涂指甲油，在加州清光纳闷的反问之后，拔刀砍下了加州清光的左手。

虽然之后经过手入他的手又长回来了，可是清光却再也不敢在明面上反抗审神者了。

再后来，是小夜。

好在小夜被救下来了，虽然代价很大，是和泉守的碎刀。

虽然这样很自私，可是……小夜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立花澄右手还抓着江雪的手指，有着尖利指甲的大手微微的颤抖着，立花澄抬头看过去，安慰般的用脸颊蹭了蹭那只手。

清光厥起了嘴。

他反握住立花澄的手，往前蹭了一步：“主人，我们走吧。”

“好的清光先生。”立花澄转过头，从江雪怀中拿出加州清光的本体刀还给了加州清光，而剩下的鹤丸国永和龟甲贞宗，则是依旧由江雪左文字拿着。

江雪从回忆中脱出身来，他把手从立花澄手中抽了出来，放在了立花澄的肩膀上。

“在这个本丸，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江雪先生吗？”立花澄看着江雪问道：“可是我觉得，江雪先生是不会害我的啊。”

是，他是不会伤害他……

可是暗堕中的自己，就连江雪本人都不知道会做些什么，白天的他保有着仅剩的理智，而夜晚的他们，则是完全没有印象了。

夜晚的付丧神，是非常危险的。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暗堕程度已经非常深的付丧神。

他们和那些还维持着原貌暗堕的付丧神是不同的，那些付丧神还有希望摆脱暗堕状态，而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也许继续暗堕下去，他们和时间溯行军也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