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艺术的形式还真是多种多样呢。”

[没错，待会儿你的声音也会被作为一个低劣的艺术品被永久保存。]

“是吧。”

“确实那些运动员们，在各个比赛中所展现出的样子很不错呢，能传递给观众们为之加油的心情。”

[呵，稍微接近了一点嘛。就是这样艺术才有被保留的价值。]切利多尼希所认为的艺术便是，在其最有价值的时候被摧毁，让生命被定格保存。小杰所说的画面，他也有收藏过那样的蜡像，用人体。

“可我喜欢的是死的艺术品。”切利多尼希再次不怀好意的说着。

“可我更喜欢活着的东西。”

“活着的东西？”

[故意和自己唱反调？]

如果不是电梯里有监控，切利多尼希可能会出手做些什么。

“是啊，类似那种场景，比如运动员在比赛的过程中，为了获得第一名而极限的到达终点的样子。那全身紧绷的肌肉，认真赌上一切的神情，这些都不是人体收藏能够保存的极限生命之美吧？关于后期处理过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比起活着时所表现的感受更生动的呢？”

“……”

小杰的话再次给了切利多尼希灵感。他之前一直找一些年轻女人作为收藏品，但生命的极限艺术果然还是要找这种有未来的人，但是要怎么样留住这一瞬间呢？如何才能把作品摆弄成这样呢？

“又或者以蝴蝶举例，虽然蝴蝶展翅高飞的很美，它的翅膀很美，把它保留在相框中是一种艺术，但真正美的不是它的翅膀，而是它为了破茧而出展翅高飞的瞬间吧。那种突破约束，开始另一段旅程的关键性一幕，我觉得很棒。”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能永久保存这些艺术呢？”切利多尼希这句问话很关键，因为这决定了他接下来是要直接杀死小杰，还是晚点杀死小杰。一旦小杰说的话是 [毁掉] 以外的任何和他所想不同，并不认可的话，他便会认为这是对艺术的侮辱，那么那段话将会是小杰的临终遗言。

“永久？这不该是距离艺术最远的词吗。”

“哦？”切利多尼希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静静等待小杰接下去的话。

“生命正是有期限所以才珍贵，需要人好好把握吧，但要是让其成为了永久的存在，那不太可惜了吗？”小杰心中不断回忆着当时亚尔和自己说的话。

“可惜？”

“挣扎的开始和腐朽的结束永远是在生命两端，却构成了完整的生命规律，只保留哪一个阶段都不能很好的诠释和表达吧。”

“那如果在最具年轻有未来的时候，保存下来呢？人生尚未开始却已经被死亡定格，这不能阐释生命这种主题吗？”这难道不是艺术吗？

“但那只会让人觉得可惜罢了。”

“恩，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保存不同阶段年龄女性的原因。”切利多尼希再次不怀好意的说着。“因为觉得可惜，觉得她们有无限的未来，才会更加理解生命的宝贵。”

“所以切利多尼希殿下是真的很喜欢艺术吗？”

“一会儿去我的房间内，我和你展示一下，我的艺术品吧。”

说着，两人已经走出了电梯，去到了切利多尼希房门外。

☆、【14】

警卫拉开房门，切利多尼希便和小杰前后走入了房间内，那是一个很气派的地方，和下层的酒店房间完全不同，不愧是王子居住的地方。

在切利多尼希打了响指后，他所谓的‘艺术品’便被警卫们从一个房间内拿出来。那里有人体的不少位置，有背部、有手，上面还刻画着一些图案。

“怎么样，颇具艺术感吧。”切利多尼希那么说着，心里也想到：放心吧，你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件。

“切利多尼希殿下。”小杰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但在她几次深呼吸后，还是扭转过头朝切利多尼希看去。“这里真的有你满意的作品吗？”

“什么？”

“我看这里的数目那么多，您收藏了那么多的人体，但有你自己满意的吗？”小杰的目光直视着切利多尼希，这其实是一件挺无礼的事情，但切利多尼希却没有生气，而是思索着回应道。

“也不是没有。”他脸上的笑容褪去，稍显的面无表情，随后让警卫拿另一样东西过来。那是一个被红色布盖着的东西，切利多尼希掀开了布，下面是一个黑色头发，闭着眼睛的年轻男孩头颅，他此刻正浸泡在一个红色大罐子里。

“我其实对这个作品很满意，听说那是窟卢塔族中的少年，为人相当优秀。”切利多尼希在说起这件事情时，却没有在笑，仿佛再说一件很平常无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