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要求挺多。”白无心收了手，只觉得早上的好心情，被我扫的一干二净，

“没有没有。”我摆摆手，将剩下的栗子糕收起来，拉着白无心来到一处偏僻处，瞅了瞅四周行人，皆是无意路过，才开口道“我记得江湖中，有一种能令人改容换貌的技法，能通过一些东西，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的模样，不知道你会不会？”

“你说的是易容术？”他问。

“嗯嗯。”我快速点点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忍不住问“你会吗？”

白无心心中略有复杂的看着面前女子，金明池那晚，她与方应看待在一处，不知又交易了什么，他不能问，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去问。只是那双眼睛，晶晶明亮，炙热无比，令他不能拒绝。

“我会。”虽只有两个字，在嘴里盘旋过后，带着涩意。

“真的啊！”我真是遇到宝了，摇着白无心的臂弯雀跃不已“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

“明日方应看就要去铁血大牢，我知道钟离昧也会在那里，可是对于追查赵良嗣这件事，无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去落雪原，很危险。”我将事情大致告诉他“我不想让他去冒险，可他不去，钟离昧就不可能出现，所以我想让你伪装成无情的模样，将他引出来，到时候方应看等人重伤他，一切就达到了我所预想的目的了。”

“然后呢？”

“然后我要杀了他！”

“为什么？”白无心只是静静地听着，表情无动于衷，我被他问住了，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报他毁了无情双腿之仇，解我心头之恨。那个不该发生的结局，他又害得无情，身中招魂引，武功尽失，成了一个废人！我就恨不得将他扒皮抽血！

一时间，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恨，再也保持不了先前的情绪，脸部竟有些扭曲。我并不打算再隐瞒他了，因为能帮我的只有白无心。

“我活不了多久了。”那只拉着他的手指，带着怒意，指节逐渐用力。我翻开衣袖，胳膊上的纹路纵横交错，直攀肩头“那个叫做钟离昧的人，会伤害到无情，我身上并不是什么脉印，而是蛊毒，遇到钟离昧这个擅长蛊术的妖人，会一心想把我变成他的药人，对付无情的。他会为了我容忍钟离昧所做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我死了，这个世间只是多了一抔黄土，无人知晓我叶素心。生无意义，死无得所。可是无情不一样，他代表着百姓心中的正义与信仰。受百姓爱戴，得百姓热忱。他是这个乱世里的一道光，引照障雾中的百姓，指引迷途。”说道情急处，我心绪不稳，喉中腥甜。若非极力压制，白无心怕是要被我喷一脸的血。他看我面色苍白，顿时一慌，虚虚一拦，就护住了我。

“月牙儿对我情深意浓，他应是知道，只要他不死，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挟持我来对付他的，到那时候……”

“到时候如何？到时候你是要死在他手里？你也知道他蛊术了得，驱使药人无数。”白无心再也听不下去了，皱眉怒道“憎恨无情的人那么多！想要杀他的恶贼数之不尽，你要如何一个个处决？你可想过，万一你遭遇不测，就不会有人心疼吗！”

“我不管你这蛊毒有无医治可能，只要你活着一天，就是叶素心，会有人记得你。”他从怀里掏出白娟，轻轻擦拭着我的嘴角，这才反应过来，竟是嘴角溢了血“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了尔心愿。”

“但是我也有一个请求。”

我第一次看到他那张脸透着柔情，桃花一般的眼眸里深情款款，敛了一身的桀骜，拔去刺人的荆棘，却是这般如寻常温雅公子，令人瞩目。我心慌了，心脏像是被什么刺痛了，眸子低垂，不敢再看他一眼。

“雪落原这一行，定不负你嘱托，只是我这一去不知几何，你总得给我这报酬吧。”他见我这般，收了手，故作轻松“好让我劳有所得。”

“好啊，你说，你想要什么？”我看他似要揭过这个话题，也不扭捏，笑着拍拍胸膛“我保证都给你！”

他眨眨眼，对我这豪迈冲云霄的气势十分认可。轻笑声起，那双带有戏谑的眸子渐进，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道“亲我一下吧，这样不论铁血大牢里腥风血雨多么汹汹，我皆能所向披靡。”

“嗯？”低沉的音色里，仿佛带着魔力。那声拖着音调的一句轻嗯，像是情人间的喃呢，却是句句敲进我心里。

“我……我……”我往后退了一步，左右巡视一番，妄想岔开话题。

白无心似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并未逼迫，只是轻叹一声抬手摁着我的脑袋，身子倾斜而来。我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正要挣脱出来，被他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