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玉穗]听雨+番外(31)
洛霖面无表情的拿起酒杯,亦朝他举了举,而后将酒一饮而尽。
坐在一旁的荼姚,笑脸盈盈的与那些武林世家的夫人们举杯,余光瞥见洛霖,嘴角一丝冷笑。
洛霖跟太微去后山地牢见过簌离后,趁着太微应酬宾客不注意又去了一趟,喂了簌离一枚药丸,说是可以治疗她的疯癫之症。
荼姚从密道去见簌离时,簌离将那枚药丸交给了她,原来洛霖给簌离的药簌离根本没咽下去。
“你不相信他?”
“当初给太微提示,送给太微能让人疯癫的药,我疯癫十多年;现在又说要给我解药,便是这药有用又如何?我不想受他恩惠。他看似置身事外,正人君子一个,其实他和太微就是一丘之貉,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唯一不同的是,太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他洛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伟岸高大,与世无争,是个真君子。”
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他人糟蹋都能容忍的人,说是大度,不过是懦弱的借口,现在这般冷冰冰的脸对着太微,怕是给自己安慰吧。
“荼姚呀,今日是你生辰,我特意请了天下舞艺一绝的浮香坊来起舞助兴,现下月色正好,不如看看舞蹈?”太微有些微醺,凑到荼姚耳边轻柔细语道。
一个已经没有母族撑腰年老色衰的女子却依旧荣宠不衰,不知嫉妒死在场多少豪杰的妻子。荼姚回过神,端起酒杯,月色下,她笑得极美,依稀可见昔年绝美颜容。“多谢夫君为我费心。”说罢,用袖子遮住,将酒一饮而尽,而那笑也在大袖之后化作冰凉彻骨的恨。
丝竹管弦之音似从天而来,滑进这一片热闹之中,四周几个粉衣女子朝湖心圆台飞去,七色长长披锦好似天边彩虹。
水袖一舞一扬,起承转合之间如游龙般矫捷,一颦一笑皆有翩翩风情。
忽而古琴之音渐渐落下,清泠泠的箫声响起,舞姬从四方飞离,天空中落下粉色花雨,与此同时一个粉白的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当当的落在湖心圆台上。
花雨月色下,女子翩翩起舞,薄薄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容,皎洁月色昏暗灯光下,舞姿更是曼妙动人。
花雨渐渐停下,锦觅足尖轻点,飞升而起,悬空起舞,每踏一处便开起一朵白色莲花,月下莲花,美得惊心动魄。
没有人再去品味果酒是何滋味,也没有人谈笑欢语,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在空中步步生莲的女子。
尤其是高坐之上的太微和荼姚,还有一旁的洛霖夫妻,有惊喜赞叹怀念遗憾,也有错愕憎恶厌弃。
箫声空灵,锦觅就好像是跌落凡尘的莲花仙子。一阵清风过,薄薄的面纱随风而落,露出锦觅的倾世容颜,她回眸,嫣然一笑,正对着旭凤,徐徐落下。
月下美人,回眸一笑,三魂七魄早已跟着一起走了。
“这不是百花谷的谷主花梓芬吗?”宾客之中有一人醉醺醺道。
荼姚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酒杯,大声反驳着:“杜老莫不是糊涂了?花梓芬早就死了。”
暗处,羽落与鹤梅相视而笑。这一舞步生花,乃是当年花梓芬的杰出之作,连浮香坊的坊主林巧儿也自愧弗如,也是这一舞,让花梓芬名扬天下,让乔太微一见钟情,让洛霖不可自拔。
乔丹朱分外疼爱锦觅,见荼姚神色不悦,立刻飞身上前,拉住锦觅的手,对着杜老道:“是呀是呀,杜老你确实是喝多了,这哪是什么花梓芬,这明明是我凤娃屋里的婢女花锦觅呀。”
丹朱的妻子元姬见他这么拉着一个年轻姑娘的手,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可眼下亲朋满座,她也不好发作。
而此刻太微和洛霖,眼睛都直了,心里只感慨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花锦觅拜见盟主、盟主夫人,锦觅特意学了这支舞,祝盟主夫人万寿无疆,福禄绵长。”锦觅弯腰作礼。
“哦?那还真是谢谢锦觅姑娘了。”荼姚说着,近乎咬牙切齿。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今日这一身打扮,简直花梓芬再世。
锦觅没有读懂荼姚的表情语气,还以为她很喜欢,直笑道:“不客气不客气。”
“花锦觅,可是那个在悬崖底下救了我儿的花锦觅?”太微问道。
旭凤忙起身答道:“正是。”
“嗯嗯,正是小女子,举手之劳罢了。”锦觅颇为自豪的笑着。
旭凤注意到,荼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润玉亦瞧见了,神色不变,为自己斟了一杯果酒。
筵席上一直沉默不语,不与人交谈的洛霖突然开口问道:“不知锦觅姑娘从何而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