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能够呼吸？她想。

是全世界都停止了，还是只有我打破了某面墙，在某个固定的时间点自由活动。

莱娜一直不相信世上存在让整个世界停止的伟力，除非那是无所不能的神明， 在拥有“南风知我意”的能力后就更这么想了，因为在操控梦境时， 她也能调整梦境中人的时间感官，不论是拉长还是缩短……也许莱娜身上发生的变化，是她的精神被投放到了某个千分之一微秒的时间段内，而她的身体在外被改造。

所以所谓的停止整个世界的时间等待她做出选择， 其实是感观不同造成的误差。

银光闪烁， 似乎在催促她给予答案，但莱娜并未做出选择。

在她弱小时，神秘人用威胁着杀掉她的放法逼迫她做出选择，如今她的能力如臂指使， 她不需要呼吸， 难以摧毁，身旁就是复活点， 昏迷的复仇者就在不远处，能控制一整座城市与一整个城市的地下，而且……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误会了神秘人的意图。

……管他呢，不管那幕后是个好人还是坏人，莱娜自始至终的愿望都只有一个，拥有能选择自己人生的能力。

所以她尝试着将属于自己一部分的意识独立出去，比如维克多，比如，面前的来纳特。

银光依旧闪烁，莱娜盯着窗外的雨幕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幕后人仿佛是难以忍耐——

莱娜能冷静地感受到自己似乎在……被解剖？似乎是知道莱娜无法被控制，她的“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能力已经发展到可以转变身体结构，她不需要呼吸，没有心跳，不会疲惫，不会被钝器伤害，不会因为温度而变形，于是神秘人单对付起她的精神来——是的，一个人的躯壳再怎么强大，只要还有思维，她就可以被伤害。

莱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分割”，仿佛自己的身体中有了无数意识，每一个都是莱娜，却依旧能黏连在一起，神秘人就像是在威胁她——再不去做题就把你变成精神分裂症。

“呵。”

静止不动的来纳特突然缓缓地抬起手，捂住了胸口的玫瑰。

他浅绿色的瞳孔在窗外雷雨照耀下微微反光。

反之，面前的莱娜静止不动，她的精神体彼此独立，正在互相战斗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因此神态木然，仿佛一具木偶。

莱娜们有的愤怒有的疲惫有的充满斗志……却仿佛冲昏了头脑一般在脑内厮杀，而来纳特似乎发现了那闪烁银光的字符，他用更慢的速度伸出手，一拳砸在了无形的屏障上。

莱娜的瞳孔微微一颤。

红晶售卖的只有一款游戏，而且还是恐怖游戏，受众不广，包括巴尔的摩市内总计三万多名玩家，在这一刻，他们莫名地做了同一个梦。

他们不再是巴尔的摩市或者周边城市的市民，他们生活在纽约，仿佛最普通不过的纽约本地人，虽然这个巨大的城市略有空旷，虽然城市中到处都是红色的建筑物，那是他们的家园，他们从未想过离开这座城市，仿佛整个世界只有纽约。

雨停了，梦境淡去，所有人都只记得自己做了个遍布红色的梦境，具体发生了什么，却都忘记了。

娜塔莎睫毛微颤，翻身坐起。

所有复仇者齐聚一堂。

史蒂夫双手抱胸，而托尼摘下墨镜，向她挑了挑眉。

咦？罗曼诺夫特工忍不住微笑：“如果这不是恶作剧，那么就是……在你们昏迷期间，身体换了回来？”

“的确，不过这已经不是今天的新闻了，”史蒂夫叹气，“新的城市才是。”

“新的”和“城市”这个组词……娜塔莎一愣：“那不是梦？”

“他们称呼它为‘绯红纽约’，如果它能小上一千倍，甚至只是一百倍，都不会引起这种程度的恐慌，而是被当成什么有钱人搞的艺术品，要知道，”班纳博士也在，他调整了下装置，将城市上空拍摄到的画面投影出来，“谁能在一夜之间创造一座城市。”

而这一幕的完成过程暴露在现代社会所有监控之下，无法遮掩。

娜塔莎：“这是说明……红晶和梦境女巫联手，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变强很多？”

“不……”几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克林特举手道，“小娜，我们在巴尔的摩的时候，红晶出现在纽约，并掳走了爱丽丝，而且，他似乎是爱丽丝的父亲，维克多·提亚。”

娜塔莎心头一动：“那么莱娜·提亚？”

“莱娜·提亚的确出现在巴尔的摩，但就在昨天，她消失在监控中。”

监控画面显示莱娜身边突然出现了那个孩子——那位黑暗君主？

复仇者们满心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