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阳看了一眼那个青年，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友善的青年，戴着眼镜，有着和善的眼神。可是朱朝阳敏锐地感受到他违和的气息。

他上前把普普和严良往后拉了拉，就听那个青年说：“你是朱朝阳吧，我听我班里的学生说起过你。”他笑起来，就更显得平易近人，朱朝阳不为所动，盯着他不发一言。

“你们别怕，把视频给我，我给你们每个人一万，也不会被家长发现，你们就当零花钱吧。”他诱导着这几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孩子。

“我们要讨论讨论！”普普说道，三人就围到一起，商议过后，“我们要三十万！”

“这样吧，这钱我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你们有电话吗？告诉我，我等想好再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回去也好好考虑考虑。我叫张东升，是少年宫的数学老师。”他显然没预料到几个孩子会狮子大开口，“不用，你告诉我们你的电话和家庭住址，我们想好会告诉你的。”朱朝阳不假思索道。

他还是不想牵扯过多，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他可不想沦为尉睐讲述的那些故事里的少年犯。

“好吧，”张东升无奈道，“对了，你们知道笛卡尔的故事吗？”他像是想讲什么，朱朝阳看了眼普普和严良，显然这两个孩子还没认识到他们面前的不是个普通的老师，而是个杀人犯。

“不用，我们不想听！想好我们会联系你的。”朱朝阳斩钉截铁，一点让张东升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留，就拉着严良和普普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张东升满是趣味地喃喃自语：“看来，第一次找到的孩子就很不错呢。”

为了不让严良和普普起疑，朱朝阳现在装作和他们统一战线的样子，半夜等他们睡着，却偷偷拿着相机，跑向了公安局。

“我要报案！我有证据！”

他很理智地对值班人员说道，后来也顺利交代并做了笔录。

“朝阳，你怎么能这样呢？”严良难以理解地看着他，普普也眼含泪水，看着欣欣的照片不说话。

“我不会后悔的，只能对你们说声对不起了，你们也要去做笔录的。”朱朝阳坚定道，“你们要知道，法律比私心重要得多。还有，我和叶叔叔说了，他会保证福利院不会苛待你们的，我也会经常去看你们的！”

语罢，他就听到家门口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拍拍手，说：“说得好！”

他望过去，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张东升——那个杀人凶手！怎么回事？明明他报案后，他们说要去逮捕他的！他到底是怎么找到他家的？他慌忙地扑过去，抵住门，就怕这个杀人犯闯进来。

“让我进去吧，朱朝阳。”张东升和煦的声音更让朱朝阳害怕起来，他再怎么镇定、理智，也断断想不到自己报案后还会被他寻过来。

而且，他看着一点都不慌乱的严良和普普，心里状态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两个人是已经傻了吗？怎么不来帮忙？

“给张叔叔开门吧，朝阳哥哥。”他恍惚间，好像看到普普拉着他的衣角，说了这句话。而他的好兄弟严良更是企图扯开他，把门打开。

他们是想要钱想疯了吗？朱朝阳心里乱糟糟的，不经意，就被严良拽开，门也被顺势拉开，张东升进来了！朱朝阳如临大敌，就想拿旁边桌子上的水果刀自保，更想摇醒对面两个不清醒的人。

真实

朱朝阳只觉得自己紧张得都出现幻觉了，甚至能隐约看到在学校操场奔跑嬉笑的尉睐，明明他们从未见过面。他定定神，想要把两个伙伴拉过来，在危险面前，他当然不会只求自保，不过，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有些地方有违和感，可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多想。

张东升并没有靠近他们，反而面带笑意，说道：“我还是想给你们讲那个故事，关于笛卡尔的心形曲线。”

他娓娓道来，最后看向绷紧身体的朱朝阳，“你选择相信哪一个呢？”

朱朝阳自然听进去了，他现在必须紧紧盯着面前的杀人犯，防止他暴起将他们三人屠戮殆尽，他咬咬牙，又看了看那两个一无所觉现在身处的险境的伙伴，答道：“我选择相信叶警官！”他昨天就和叶警官说好，让他们藏在自己家，因为他害怕有什么突变情况，人算不如天算。

这时，就见叶军带着人从卧室出来，张东升一愣，笑着夺过朱朝阳手中的水果刀，说道：“你很有趣，朱朝阳，你可以相信童话。”语罢，就举起了水果刀，朱朝阳拽着严良和普普拼命往后退，就听到“嘭”一声响，他只见到血花在张东升胸口绽开，就放松自己跌到地上，“结束了吗？”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