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禁足的时候有时间思考，隐隐回过味来——别扭的秦王分明是为了她把他推出去而生过气。

她也不能怎么办，只能尽量避开秦王的这个“逆鳞”，不再去触他的霉头了。

这日巡园子的时候，青鸾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她、又、有、猫、了！

隔着老远便看到公子扶苏手里提着个篮子，在假山后面和大公主元曼说着些什么。她心下好奇，便屏退宫人凑过去看。

“韩夫人……”扶苏有些局促，将篮子藏到身后。

“藏什么呢？”青鸾从假山后面探出脑袋：“大公主看得，我就看不得？公子别小气，也拿出来给我瞧瞧……”

扶苏这些年读了不少圣贤书，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大道理已经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也不是针对谁，他对嬴政的所有嫔妃的避之不及。

自古以来，公子与父亲姬妾秽/乱/宫闱的事可不少，他一直有意避着。

青鸾倒是没想那么多，在她看来除了大公主成熟了些，其他那二十几个孩子，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包括已经快十岁的扶苏。

“韩夫人，”元曼想起母亲的嘱托，有意地向她示好：“我们在看猫。”

“猫？在哪儿呢，给我瞧瞧……”

她从前在雪衣堡养过橘团儿，可当年跟着白亦非回京的时候，橘团儿被留在雪衣堡没跟出来。想想，已经好几年没见过橘团儿了。它现在是否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扶苏扭捏着把提篮转拎到身前，掀起盖在篮子上的花布。只见里面是三只刚断奶的小猫，好奇地扒在竹篮边沿往外瞧。

“呀！”青鸾惊呼一声，瞧着这毛茸茸的几个小东西心都要化了：“哪儿来的猫？好可爱……”

“回夫人，是我养的大花下的崽。”

元曼补充道：“大弟弟的大花下了崽，但是宫里养不了那么多，芈夫人叫他留一只，赶紧把剩下的崽子们送走呢。”

“我想问问大姐姐要不要养，夫人就过来了……”

“养猫也挺好玩的，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养过一只，它叫橘团儿，啊，和这个长得很像，”青鸾指着篮子里最淘的那一只橘色的小猫，笑道：“我那只很粘人的。我当时没有住在宫里，也很是孤单，都是它陪我玩。”

扶苏心思微动：“它和您有缘。那，韩夫人，要不您把它带回去养吧？”

母亲说了，今日若是不将这些猫送出去，他就不用回去了……扶苏还是很怕的……

机缘巧合得杏子，元曼前朝结姻缘

养猫吗？

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青鸾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只小橘猫的后颈皮，将它提起来，原本因不安喵喵叫的小猫便收了声。这小猫长得很灵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估摸着长大后也是个调皮捣蛋的。

和橘团儿也不是完全一样。橘团儿的四爪都带有白色，不像这只，通体橘黄。

在扶苏殷切的目光下，她终于下定决心：“那……我就养吧。”

虽然她已经丢了半年的俸禄，但是……用嫁妆养只猫……应该不太难的吧……

扶苏松了口气，瞧着元曼纠结的神色，趁热打铁道：“大姐姐，韩夫人都养了，你也养一只吧！”

篮子里还剩了两只，一只狸花的，一只橘白的。

狸花的那个看起来比橘白的活分些，元曼想了半天，学着青鸾的样子将小狸花提起来，抱在怀里：“我要这个。”

呼——已经送出去两只了，看来今天应该不会再被母亲赶出来。扶苏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韩夫人，你这只想取什么名字啊？”元曼问。

青鸾想了想：“嗯……叫杏子吧，它长得就像颗杏子。”

反正颜色差不多。

“这名字取得好，”元曼玩了会儿自己那只小狸花的爪子，心里也有了主意：“我这只就叫栗子好了。”

她见过街上买回来的炒栗子，跟这个颜色也差不多。

“还剩一只呢，”扶苏有些为难：“大姐姐，将闾会愿意养吗？”

元曼急忙摇头：“别。将闾下手没轻没重的，容易把猫捏死……”

“那怎么办……我不将猫送出去，母亲会把我逐出宫去的。”

扶苏这表情，就像芈夫人是什么洪水猛兽，要吃了他一样。虽然在青鸾看来，芈夫人只是在吓唬他。

但人家管束自家孩子，她也不方便多说。

“这会儿应该刚下朝，要不你去问问昌平君？他是你舅舅，养个猫应该不是问题。”

“对啊，我舅舅也在前朝！”元曼一拍脑袋，将栗子放回提篮里，左手拽着扶苏，右手拽着青鸾朝议政的大殿跑去。

不巧的是，昌平君今日告了假，没有上朝。昌文君为人粗糙了些，哪里会招猫逗狗？扶苏舅舅们这条路是走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