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般，突然就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起来，费尽地举着那双被捆起来的手，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恨不得撕扯个稀巴烂似的，乍一看还以为在发羊癫疯。

“咿！！”纲吉被吓了一跳，躲开卡曼挣扎时朝他抓来的手，靠近骸这边，“你……你到底给他看了什么幻觉啊？”

为什么感觉很危险似的？

“只是让他去直面内心最害怕的事情而已，谁知道他看见了什么。”骸摊开手，耸了耸肩，又对纲吉露出安抚的笑容，“放心好了，我会注意让他不要自己吓死自己的。”

纲吉：“……”

听起来更危险了好吗。

纲吉满肚子的槽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只能担心地朝卡曼看了一眼：“你的方法真的管用吗，他不会吓傻了，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骸摇摇头，并回以一笑：“别看他这样，其实这个人内心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减轻身上的痛苦。”

说着，骸仿若无意般瞥了地上的人一眼。

卡曼慢慢停止了挣扎，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难耐，却还是像骸说的那样，缓缓张开口，对他们说出实情：“没错……我的确是接到了魔女的委托，才策划了一场戏，戏弄你们死武专的人……”

幻境让他由心到身地感觉到绝望，卡曼也不敢藏私，只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了他们。

其中就包括魔女买下那些实验器材后，是从什么路线运送出去的。

卡曼用颤抖着的声音说：“运输的路线一共有三条，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城市，但是她的实验基地在哪个城市，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这三条路线分别是x，y，z……”

他凑到地图前方，双手被捆住，只能用劲抓住一支羽毛笔，在地图上歪歪扭扭地画出三条路线，画完之后又立即把手缩了回去，讨好地看向骸。

骸瞥了他一眼：“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用性命担保！”卡曼恨不得指天发誓，他在内心深深地后悔为什么要听从魔女的指示和死武专对抗了，早知道死武专的人这么恐怖，他就不该趟这淌浑水的！

现在他的店铺也被炸没了，里面的货品也没了，卡曼可以说是人财两空，还看到了此生最害怕的事情的幻觉，身心的防线早已变得千疮百孔，不管骸说什么，他都显得非常配合。

骸见他也没有撒谎，点点头，随手解开了卡曼身上的幻觉，后者这才终于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直喘气。

纲吉皱了皱眉，只往地上看了一眼，就被骸的身影挡住了视线：“他这也是罪有应得，别忘了还有一个替身是代替他在爆炸中死去的，可别同情他。”

“嗯，我知道，但是……”

“来研究一下这份地图吧。”骸按住纲吉的脑袋，力道不轻也不重，眼底却缓缓闪动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把纲吉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你看，这条x路线如果再延展出去，是不是比较接近A城？”

纲吉顺着骸修长的手指看向地图，睁大眼睛：“好像是啊！如果卡曼没有说谎，x路线的最终目标应该就是A城了！”

他又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A城的实验室已经被我们捣毁了，魔女肯定也清楚这件事，所以才会在黑市设伏，想要给我们一个教训。也就是说，如果她现在要选藏身之所，是绝对不会选择x路线的，那么剩下的y和z路线，她会走哪条呢？”

“kufufufu，正好有两条路线，我们和玛嘉、索尔又正好有两组，现在不正是分头行动最好的时机吗？”骸笑着提醒他，“而且不管是哪条路线，都能和莱西碰头，有助于保护他的安全。”

纲吉还有点不解：“可是……你怎么就知道魔女一定会选择这两条当中的其中一条路线呢？如果她一条都没选，把藏身之处设置在别的地方呢？”

骸摸着下巴道：“虽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如果换成是我，我会选择把自己熟悉的地方当成藏身之所，只有在自己的领地里，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更别说，魔女现在正被全世界通缉着，死神的眷者遍布世界各地，她临时要到哪里去找一个既安全又偏僻的地方？再说，她的实验基地本身就足够隐蔽，如果不是我们捣毁了其中一个，拔出萝卜带出泥，也不可能找到其他的地点。”

“说的也是。”纲吉点了点头，“魔女和实验基地，就像你和黑曜乐园感觉差不多吧？”

骸挑了挑眉：“这不能相提并论，当初我会选择黑曜中学，只是因为喜欢那所中学的校服而已。”

他凑近了一点，几乎是贴着纲吉的耳边，压低声音，又道：“而且在黑曜，我还可以近距离观察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