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还没有等吉尔说话，便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是说你被saber拒绝完之后，忽然之间灵光一闪想到了我这个失踪已久的老伙伴，忽然来了兴致要来寻我？”

“saber的名字叫什么来着...亚瑟王吧？好像是叫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来着？的确是个很耀眼的家伙啊...”

-虚幻而又耀眼之人...他是这么形容那个亚瑟王的吧...

听到对方那近似是嘲讽的话语，吉尔伽美什的目光沉着，他看着面前这个失踪很久的半身，就好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咪再次遇到自己的主人时，妄图用武装好的防备姿态来掩盖自己的不甘于无助，让人看着反而忍不住心生爱怜之意。

“跟我回去吧，奈尔。”吉尔伽美什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对方的脸，却在准备触碰上的那一刻被小猫一爪子给挠了回去。

“啪”地清脆一声响起。

奈尔在拒绝着他的靠近。

“够了，吉尔伽美什——”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的肩膀上的力道一轻——奈尔松开了搂住他肩膀的手，他挺直了自己腰杆子，直面着面前明显发怒中的半身，语气之中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之意，那语气冰冷得连一边的中也也不由地吓了一跳。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奈尔，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之意。

吉尔伽美什也难得地皱起了眉毛，他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冷漠的半身，心里忽然升起了某种异样的感觉，向来习惯于将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他竟然破天荒地开始感觉到，这个半身渐渐真的不受自己掌控了，但是这样子的异样的感觉很快就被他的愤怒所掩盖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因为吉尔伽美什的愤怒作用下，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脆弱的门一下子就四分五裂了，但是奈尔也毫不慌张，那双如同玛瑙般的眼眸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吉尔伽美什。

-我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自己吗？

奈尔心里这样想到，然后不由地苦笑起来了，他实在是太了解吉尔伽美什了，虽说自己是他的半身，但是也不过是他宝库里面众多收藏品中的一个罢了，或许和别的藏品不一样，他只是被这个人装进了一个精美的橱窗之中，然后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就像那位亚瑟王一样。

“到现在你还不愿意正视我吗？吉尔伽美什，你看着我，现在我就明明白白地站在这里，拥有着和你一样的躯体，有血有肉，心也是会跳动的，还不能够把我当做是一个独立的人存在吗？”

-从始至终，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和你站在同一片大地之上，想要你的眼里的我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个体。

-想要你的眼里有我。

中原中也侧过脸去看向身边的奈尔，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红眸此刻黯淡无光，只剩下满目的苍凉自嘲之意，得益于两人之间的契约，中也隐隐地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他眸光向下一扫，对方垂落的手已经不知何时紧握起了拳头，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

深知奈尔对吉尔伽美什感情的中原中也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人到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心路历程，才会说出这样近似于绝望的话语。

-想要给他一点力量。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之后，他的手率先有了动作，他握住了奈尔的手，微微往前迈了一步，想挡在奈尔的身前。奈尔显然愣了一下，稍稍了瞥了他一眼，见对方眼中的鼓励和支持之意，奈尔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也回握了对方的手。

吉尔伽美什没有错过两人之间的小互动，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中也手背上的令咒，原来这个家伙就是和奈尔签订契约的家伙。

“你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普通人类来忤逆我吗？”吉尔伽美什说道，然后他将目光放在中也的身上，那极具压力和穿透性的目光打量着中也，似乎要将他的一切洞穿，要是1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在对方这样的目光之下吓得腿都软了，但是中也并不畏惧，反而落落大方地回敬着对方的那带着第一的打量。

“杂修——就凭你也敢跟本王的本身签订契约？”

“你...”奈尔没有想到这位人类历史上最古的英雄王竟然一开口就这么不客气喊他杂修，可是还没有等他去反驳对方的话，奈尔就率先发了声：

“中也不是普通的人，是我自动跟他签订契约的，他现在不仅是我的御主，也是我唯一的挚友。”

“再说了，中也可是拥有神性的神啊...他不配跟我签订契约的话谁配呢？就是那个毫无底线的人类魔术师远坂时臣就有资格吗？”

奈尔的话就像是火上浇油一般，瞬间点燃了英雄王眼中的所有怒火，他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就是神，却偏偏执意要跟这个所谓的神签订契约，甚至为了他不惜忤逆自己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