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大，穿着简朴，甚至是不修边幅，样子就像是刚从某个工地出来一样，头发还落着灰和木屑。

年轻人站得直，与他对视的双眼波澜不惊，看不到被推荐来的激动和对未知的怯意。

和其他刚来设计部的人不一样。

“EM1-12型机甲轴承旋转弧度是多少？”中年男子突然问。

中年男子问的措不及防，鲁班刚下凡，连“EM1-2”、“机甲轴承”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回答问题。

“不知。”他直接回答最真实的想法。

中年男子皱起眉，又问了一个问题，“机甲动力驱动出现故障要怎么修理？”

“不知。”

“机甲关节灵活度如何提高？”

“不知。”

“离子枪的设计范围设定角度。”

“不知。”

“星雷炮弹的射程计算方式。”

“不知。”

中年男子连着问了几十个问题，鲁班的所有回答都是不知道。问到最后中年男子的脸黑成锅底，他努力压着火气看向白寒，“请问元帅，这种连机甲、机械和武器构造和设计都不知道的人要怎么留在设计部？”

白寒看向鲁班，鲁班看懂白寒的意思，先一步回了话，“给我一周时间。”

鲁班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中年男子的怒气彻底被激起。

“一周时间？！一个一点基础都没有，甚至接触都没接触过机械的人要怎么用一周时间学会其他人花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学习的东西？”中年男子转向白寒，“请问元帅是认真的么？”

白寒没有回话，而是问鲁班：“可以么？”

鲁班点头，言语虽不狂妄却极尽自信，“可以。”

白寒抬了下下巴，“你听到了。”

见白寒一副随意的样子，中年男子被气得一口气压在嗓子眼，大喘几口气才把气顺下去。

“行！一周后我就看看他到底能学成什么样子！要是过不了，抱歉元帅，这个人我绝对不会收。”中年男子退了一步，但不缺强硬道。

“行。”白寒的态度倒很好，“就这么定了。”

说着白寒伸出手，中年男子退后一步，警惕道：“还要什么？”

“书啊，你不给书我们怎么学习？”白寒自然而然道，“别告诉我没有，刚才我看到你给那个小孩儿了。”

中年男子见白寒的意思不作假，心下也不知道他们这个元帅想干什么。

本以为他是故意来气自己的，不说他之前没惹过他们这位元帅，这要书的架势倒真像好好学习的样子。

可一周，可能么？反正他绝对绝对不相信。

猜不透领头的心思，中年男子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跟我来。”

白寒和白泽等在外面，鲁班跟着中年男子走进内室，过了一会儿抱着一摞叠到脑门的书出来。

出来后，中年男子对白寒道：“还有一些资料字在网上，我会传给你。”

白寒拒绝，“不用。”

中年男子不大的眼睛瞪成圆形，刚想质问白寒到底要不要让他学习，便听白寒继续说：“直接传给他。”说着向鲁班方向偏了偏头。

“行吧。”中年男子被弄得没脾气了，“我今天就传给他。”

白寒和白泽离开屋子，鲁班把书放到地上，当即坐下，拿出一本开始看，一点儿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中年男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走？”

鲁班头都没抬，“不走。”

“那你在这干嘛？”

“学习。”

鲁班的声音平淡，听在中年男子的耳朵里就不那么平静了，他快步走到门口向外探去，门外哪还有元帅的身影。

他回到办公室，在心里计较着时间，等到白寒差不多回到办公室时，他打给那边的电话。

很巧，对面接电话的正好是白寒。

“元帅，鲁班您没带走。”中年男子道。

对面的语气带着诧异，“带走？为什么要带走？”

中年男子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学习啊，他刚接触这些科技，不懂的地方太多，留在你那里正好，不懂的都能问问。”

中年男子心道“果然”，他皱着眉，想也不想拒绝，“他这种程度我可交不了。”

“他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学习，这些你都不懂？”白寒问道。

中年男子一噎，他作为设计部部长，怎么可能不懂。总感觉元帅给他挖了一个坑，就在前面，等着他跳。

“懂。”他迟疑片刻，到底跳了进去。

“嗯。”对面的人很欣慰，“辛苦你了，一周后考核我也会去看成果。”

“好。”

中年男子挂下电话，看向在一米远处坐在地上看书的年轻人，心里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