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得意，“当然。”

“我也有发现。”哈利走开了两步，“我试探过雷古勒斯，他的魔法水平降低了，或者说，恢复到了一个正常的状态，就算他失忆忘掉了后来学到的咒语，魔力水平也不是能够被遗忘的，但是他现在的魔力并不高。”

“你的参照物是什么？”德拉科抱起胳膊提出问题，“你对比的是你自己吧？救世主。这可不精确。”

哈利有些恼火地看了德拉科一眼，“雷尔的魔力一直比我高，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高，这是事实。我相信就算是你，也会觉得他能够和邓布利多校长比肩。现在他仅仅只有学生的水平，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德拉科耸耸肩，“要探测魔力的话，其实我们可以建议雷古勒斯去购买一根魔杖。”

哈利猛地停住了。

奥利凡德的话再一次浮上心头。

雷尔体内有一个无上的，孤独的灵魂。

奥利凡德现在已经不出面营业，尽管当初哈利他们挽救了他的性命，但是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创伤。他的魔杖店依然还在，出来迎客的人则换成了他的学徒，亦是他的儿子。

哈利有点失望，他当然清楚奥利凡德的情况，但是还是忍不住幻想由奥利凡德来辨认一下雷古勒斯的灵魂。

新店长是个正常了不少的年轻人，他殷勤地搬出一堆盒子给雷古勒斯试手。

选择过程很简单，雷古勒斯的新魔杖是苹果木加龙心弦，十三英寸，柔韧有弹性。

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西里斯默默偏头擦了擦眼角，雷古勒斯的上一根魔杖也是他陪着买的，他还记得是柏木加独角兽毛。那时候妈妈说很符合布莱克的气质因为柏木代表高贵。

当时他正值中二期，插嘴说柏木杖的主人都是呆子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所谓信仰去死。这话并没有得到什么反响，妈妈只是照常训斥了他一顿。

然而雷古勒斯真的去死了。

他曾以为自己是世上最痛苦的人，背负着朋友的死亡阴影苟延残喘，越狱，吃老鼠，翻垃圾，过得像个野人。

却在最近才知道他的弟弟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已经一个人赴死。

他一语成戳。

而现在，西里斯靠在门框上看着低头打量新魔杖的雷古勒斯，看他的眉眼，看他的面庞，多么年轻啊，还是个孩子。

苹果木，这真是个好寓意。

哈利注意到了西里斯的情绪波动，他不由觉得自己很冷漠。雷尔的事下次他再来找奥利凡德吧。

临走前店长与哈利聊天说最近父亲的情绪平稳了不少。这只是寒暄，但是哈利心中还是有些没压住的苗头，他说，“是吗？那我有时间来看看他。”

“我想他一定会高兴的，毕竟是您拯救了他，哦，当然还有您，布莱克先生。”店长对哈利鞠躬，又对着雷古勒斯补了一个。

雷古勒斯很感兴趣地回头，“很抱歉我不记得了。”他看着店长的样子就好像在等店长邀请他去看望奥利凡德。

店长笑道，“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欢迎您随时来看望父亲。”

哈利心里的小火苗又燃起来一点，雷古勒斯显然是想去见奥利凡德的，他说，“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看他对吧？”

“当然，当然，诸位这边请。”

基于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都无法察觉的心虚，哈利在接下来的探望病人时间里几乎没怎么说话，他只是悄悄地注意着奥利凡德的眼睛。

那浑浊的眼珠并没有在雷古勒斯身上过多停留。奥利凡德确实像店长所说的那样有所好转，具体表现是他安静了不少，不再对着空气发出惊恐的声音或者对着不存在的对象呓语。

但是他无法把目光落到真正的活人身上。在他旁边或站或坐的四个人完全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进来，小声对他打招呼，然后相互说了几句话。对于奥利凡德来说，跟之前独自一人待着的房间没有任何区别。

哈利更确信自己的猜想了，但是又有些愧疚，以至于他不敢长时间地把目光落在奥利凡德身上。

倒是雷古勒斯一直盯着奥利凡德看了好一会儿。

店长陪着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外面有客人摇铃。

三人顺势就告别离开了魔杖店。

“你怎么突然想去看望奥利凡德？”西里斯问。

雷古勒斯叹气，“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我认为我需要接触不同的人。当然对于奥利凡德先生的遭遇我感到抱歉。”

“这没什么，你至少救了他，不然只会更糟。”西里斯不认为雷古勒斯有什么好抱歉的。

“我是说，我对于去看望他的不良动机感到抱歉。”雷古勒斯停下了，他垂下视线，“并且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这真的很让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