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最后从火焰里回头看了校长先生一眼。

回到布莱克老宅之后雷古勒斯吩咐克利切不要打扰他，自己在楼道里慢慢散步。

在他自己的房门前碰到西里斯。

雷古勒斯正在想校长所说的生命的美好之类的，并没有过多注意西里斯，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西里斯却叫住他，“雷尔。”

雷古勒斯停下，用目光征询。

“你，呃，你觉得怎么样？我是说，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西里斯像是不习惯，又像是胆怯，目光闪躲，甚至有些狼狈。

雷古勒斯转过身体正视他，用一种小学生认真写作业一样的态度说，“你在关心我。”

西里斯视线下移。

“我很好。”雷古勒斯有点想伸手把西里斯的下巴扳起来，他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笑了，“你这么不好意思，是因为之前从来没这么关心过人吗？”

西里斯被雷古勒斯的直接打败了，也跟着放松起来，他叹了口气，捋捋头发，最终笑了笑，“呃……”

雷古勒斯没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突然灵光一闪，“是因为你在那里，所以我没死，是爱，对吗？就像莉莉对哈利做的那样。”

西里斯闭上嘴巴，眨眨眼睛看着雷古勒斯，慢慢涨红了脸，后退两步，“咳……”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确，确实，当时他没办法抵挡那咒语，但是也不可能被打死，只能被推出去，那么他还能留在这里面的原因，就是西里斯了。

“谢谢你。”雷古勒斯这么说。

然后西里斯的脸色立刻白了。

雷古勒斯不明白这是怎么个反应，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西里斯。后者眼睛里嘭一下燃起怒火，突然伸手抓住了雷古勒斯的胳膊。

西里斯猛地凑近，用低沉的声音说，“你谢谢我？”

雷古勒斯往后仰，他不明白哪里出错，但是看着西里斯又生气又伤心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确实错了，于是他立刻说，“对不起。”

这话说出来之后西里斯就泄气了，雷古勒斯感受着自己被松开的胳膊，捏的真疼。

“不，是我，我感到很抱歉。”西里斯一脸失望，过了一小会儿之后又笑了一下，不过看起来很苦涩。

雷古勒斯敷衍地点点头，趁西里斯神思涣散的空档推开房门挤了进去。

雷古勒斯发觉自己无法忘记校长先生的那天的眼神和语气。

他不自觉间听从了西弗的建议，天天蹲在家里不出门，当然他也不是无所事事，他每天都在努力想要找回力量。不过他的呼唤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世界始终沉默以对。

凤凰社里的人们来来去去，不用看报纸光是从他们身上就能体会到现在的局势是个什么样。

雷古勒斯最担心的却不是暗涌流淌的世道，而是校长先生。

校长先生现在已经开始单对单给哈利授课了，又安排好了自己的结局。这根本就是算无遗策，连自己也给算进去的典型老狐狸行为。这样的人做队友你确实是可以完全信任他能翻盘，但是，被利用的棋子们，雷古勒斯还没办法做到笑着看他们走向结局。在控制个人感情方面，他毕竟才刚入门。

最先的，当然是校长先生他自己。

雷古勒斯又一次从深眠中醒来。

他有点不能理解，那是他自己的力量，又不是从哪里强行夺来的，怎么可能完全斩断呢？一定有哪里出问题了。

外面西里斯敲门，“雷尔，韦斯莱邀请我们去过圣诞节，你去吗？”

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睛回神，还有些茫然，“哦。”

西里斯推开房门，顶着一脸无奈靠着门框，“你怎么了？”

雷古勒斯盘腿坐在床上，手撑着下巴发了会儿呆，“……好。”

西里斯叹了口气又关上门。

从壁炉里出来之后，雷古勒斯收起沉思，露出以往那样天真漫不经心的笑容给莫丽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当他抱到哈利的时候心中一震。

刚才它动了。

雷古勒斯面不改色放开哈利。

果然，不可能完全斩断。

那一丝维系居然是在哈利身上，确切地说，是他自己多年以前放在哈利身上的那一滴血。

是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老老实实的缘故么？

雷古勒斯忍不住笑了，他试着调动那点维系。

很顺利地，被隔绝在外的力量抬头，有微弱的搏动传递过来。

世界并没有做出反应。

雷古勒斯勾勾手指。

一丝细小的洪流谨慎地流入，最后在他指尖萦绕回旋。

而厨房里的哈利毫无所觉。

雷古勒斯将其收入囊中，心里斟酌着哈利能不能承受，或者说，哈利能承受多少力量的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