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翻身而起，按着王道士就是一顿胖揍。

花荣一边揍还一边喊：“不要出人命就行，官人不让见血出人命。”

武松“嗯”了一声，又低着嗓子喊：“可恶！”

宋清：“可不就是可恶，竟敢肖想官人！”

柴进打了一会儿，回过味儿来，忙拦住众人，“等等，等等，我还有要事要问！”

他拎起鼻青脸肿、被打成猪头的王道士，“喂，你说的是真的吗？西门庆是女的？”

原本还要动手的花荣、武松和宋清一下子止住了动作。

“嗯……嗯……”王道士嘴巴肿起来了，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

柴进攥着他的衣领狠狠摇了摇，“你如何知道的？你有何证据？”

“嗯……嗯……”

不论他如何问，王道士都嗯嗯啊啊说不清楚。

柴进满脸恼怒地把他砸在地上。

他掉头去看趴在桌子上的西门庆庆，莫名地吞咽了一下。

他站起身，朝西门庆庆走去。

“你做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拦住了他。

柴进扭头看他们，“东楼这样趴着不舒服，我去把他放到床上。”

武松三步并作两步，两手一伸，轻轻松松将西门庆庆抱了起来、

花荣挡在他面前，伸手要去接，“就不麻烦你了。”

武松身子一转，避开了花荣的手。

宋清：“要不，还是我来吧，这种力气活儿……”

宋清一扑，武松再次躲过。

西门庆庆被武松抱着转来转去，头都要晕了。

你丫快把我放下来吧，我快吐了。

柴进、花荣和宋清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武松抱着西门庆庆，将她放在床上。

柴进上前一步，朝她伸手。

武松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他神情不善地盯着柴进，“柴大官人要做什么？你虽对武松有恩，可武松也决不许你侮辱官人。”

柴进顿了顿，忍不住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究竟是男是女吗？”

屋内一阵沉默。

扪心自问，谁又不想知道呢？

四人的目光又放在西门庆庆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花荣：“不行，不行不行！”

他猛地摇头，像是要将脑海里的什么用力甩出去似的，“弟弟他有妻有妾，怎么可能是女子？”

柴进喃喃：“也许那些妻妾也是为她遮掩身份的。”

花荣捂着脑袋，“有……有可能吗？”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宋清看着还抱着西门官人不放手的武松，对他道：“你怎么说？”

武松想了想，低声道：“不论真相如何，这都是官人的私事，西门庆是武松恩人的这件事不会变。”

他缓缓松开了手，“我不会追根问底的。”

花荣陷入了迷茫。

如果西门庆真的是女子的话，他就不用背负着负罪感和背德感了，可是，难道真的要逼西门庆说明真相吗？

不。

花荣眸色渐渐沉寂，他道：“我信弟弟所说的一切，他说是什么，我便信什么。”

宋清呼出一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必勉强了……”

柴进简直恨铁不成钢，他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束手束脚的！

柴进：“只是看一眼，了解真相而已，你们不愿动手，那我就自己来。”

他定了定心神，顶着众人的目光道：“若他是男子，我只是稍稍看一眼，也不妨事，即便东楼日后要追究，我也绝无怨言；若她是女子……”

他的目光落在睡着后显得格外温柔沉静的西门庆庆身上，“我愿意负责，对她三拜九叩向她致歉，任她打，任她骂。”

他的心在蠢蠢欲动。

柴进说完后，便上前一步，伸手探向西门庆庆。

西门庆庆心脏跳的厉害，却还要勉强维持自己平稳的呼吸，好让自己不露馅儿。

我滴神啊，帮帮忙啊，别在隔壁看热闹了啊！

“不行！”武松又一次伸手拦住了柴进。

柴进强行探手，武松又拦，两人过了几招，同时手臂一挥，竟然将西门庆庆床头的一个包裹打翻在地。

包袱在地上掀翻，掉出无数本书。

宋清：“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儿！”

他急忙蹲下去捡。

花荣也去帮忙，然而，等他把地上的一本书抓到手里，他彻底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书？”

花荣念出了书名，“玉判官情天欲海，花娘子沉沦风月。”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透彻，“这……这……”

他的手不住地发抖。

“你看到了什么？”

柴进也捡起了一本册子，随便翻了两页，大概意思是——

大周柴世宗留下了一位亡国公主，这公主自幼隐居山野，一日，玉面判官路径此处，忽逢一阵大雨，见远远有灯火，便登门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