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同人)【哨楼】山岳平平+番外(69)
攀崖虎自己把话撂下了还是个掷地有声打包票的模样,张佩金自知多说无异,只得闭嘴冲他挥挥手算是应允。
说干就干。
一行人咋咋呼呼找出之前打半痋人时落在河岸上那死沉死沉的大铜箱捆了个结实,又用钻天索捆去攀崖虎腰间,将那大铜箱与他仔仔细细连在一起好借力躲过漩涡暗流不被卷入。
这边收拾妥当又去将花玛拐也与这一人一箱仔仔细细连在了一起。
陈玉楼瞅着拐子被他们三下五除二连去那大箱子上,下意识嘬了嘬牙花子。
这次下水无论谁去,他们之前落过水的三个里都得去一个。
鹧鸪哨断臂,他自己眼盲,重任这才落在拐子头上。
这边攀崖虎转眼已经收拾妥当,现下冲着自家大帅洒洒然一拱手:“大帅。”
张佩金冲他回礼,眼看两人一箱带着钻天索转瞬就沉入黑逡逡的水中再不见身影,徒留几个泡泡缓缓而起,又在水面轻轻炸开。
张佩金看那些缓缓升起又炸开的泡泡突然想到些陈年旧事,只神情颇为复杂地盯着水面兴叹。
攀崖虎与他相识的时候刚成年入伍,还是个村里泥地里滚出来脏兮兮的破孩儿。
赶上世道不好,没爹没妈没钱没粮,也没学上。
入伍当兵虽然不知道啥时候就死了,但还能管顿饭吃。
张佩金彼时托公派留学的敲门金砖刚当上参谋,攀崖虎转眼就被村里人拧着双臂敲破了办公室告了御状,说他男子汉大丈夫天天潜在河里面偷看姑娘家家的洗澡。
“姑娘都被他看了,将来还怎么嫁人!”
村子里一干婆姨如是说。
可这小子偏偏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龄浑身用不完的精力,到了军营里还是怎么都改不掉这破毛病。
张佩金天天布下天罗地网捞这小子上岸,可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攀崖虎虽然被抓了几次,可到后来竟因此练出一身浪里白条好水性,无论潜水还是闭气十里八乡都无人能出其右。
张佩金这才给他提调到身边,天天烈日底下在水塘子里练满八小时,直练得他晚上回寝倒头就睡再无其他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好钢嘛,总得用在刀刃上。
张佩金这边望着沉沉潭水正出神,只觉得岸边钻天索给绷紧扽了两扽。
找到墓道了。
第37章 风生水起
攀崖虎与花玛拐抱紧铜箱闭着气沉沉向下坠,方才临下潭时从鹧鸪哨那里讨来的人骨灯光清冷暗淡,随下沉渐渐就被周围的黑暗彻底吞噬。
潭底伸手难见五指,脚踩上去只有薄薄一层水草和泥土,再往下就是宛若石板一般的坚硬地表。
攀崖虎推着铜箱从一侧到另一侧,再跨出两步便已经感受到漩涡水眼的吸力。
两人又向前走了两步,眼看着双脚离地全身不可抗拒地被那漩涡吸入沉沉黑暗中转得天昏地暗。
花玛拐第一个看见入口。
那入口果真并非在漩涡豫处,而只是贴着潭底被两三条青石遮挡起来,若非进入水眼绝不可看见。
这样看来,人皮地图所书“难为外人所破”更像这个道理。
通道被铸成个自内向外的反坡道,并无石门,里面也涌满了冰冷漆黑的潭水,好在进入后便再无水眼吸力的推拉,游起来已经轻松不少。
水性精熟的攀崖虎到墓道这一遭都算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走得艰险万分,如果卸岭与滇军这一行人都要下墓,就算钻天索可以力拉千斤而不断顺索走水眼也是个风险极高的下下策。
眼下不如先想法子将那被条石掩住的墓道顶炸开,再让顺索而下入水的众人避开水眼,直接自潭底进入。
花玛拐闭气时间有限,又与攀崖虎费了不少时间炸塌那墓道洞口已经颇为乏力,现下两人双肺都眼看见底非得尽快出水换气。
攀崖虎将捆在自己与花玛拐身上的钻天索解了紧紧缚在铜箱上拽了拽,转身拖着花玛拐紧赶慢赶向通道内游。
管他墓道还是玄宫,先他奶奶的活命再说!
那墓道宽阔平整,两壁与地面均为方砖铺就光溜溜一片,只头顶是一条条的青石板,可既无墓门也无镇墓兽,更没有壁画浮雕。
两人方才在潭底摸索水眼炸毁头顶青石都浪费不少时间,现下窒息感渐渐从四面八方袭来,花玛拐气息见底分水姿势早都变了形,胸口眼看要憋得炸开之际身体起了自救反应,下意识吸了一大口。
窒息感不可遏制地向上漫过头顶,只有冰冷潭水自鼻腔涌入双肺,他连带四肢百骇都由内而外变得冰冷。花玛拐双眼发黑混沌之中只觉得受人拖拽,再有意识已经出了水。
他双眼睁开才发觉自己周身已被一干人围了个密不透风,细观左右一位是湿漉漉的总把头一位是湿漉漉的搬山魁首,中间还有意无意紧挟一位正掐着自己人中的洋大夫托马斯在夹缝求生,急地眼睛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