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里瑟既不是鬼屋的员工，本身也不是具有魔法能力的人，所以就算维斯特这么说了，他们也看不见没穿身体的鬼——比如说，尼格玛和克拉克。

但是其实实话说，里瑟也不需要看见他们，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芬奇的安危。

“没事，我们这里都是专业人士。”见里瑟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焦急，维斯特安慰他说道。

不过他的安慰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他们都知道芬奇对图书馆小队的每一位有多么重要。

维斯特看不得这样紧张的环境，他和托尼打了个招呼，说是到鬼屋外边透个气。

“维斯特怎么了？”托尼对陪去的两个鬼中看起来靠谱的那个说道，“他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克拉克没回答，默不作声了一会，然后突然飘了出去。

“他看起来也有点怪？”托尼皱着眉接着说，“发生了什么？”

靠谱的那个跑了，他只有问不靠谱的那个。

尼格玛耸肩：“谁知道呢？大概是这次的游戏谜底不太有意思？”

他只在乎猜谜游戏好不好玩，谁去想别人在想什么。

托尼翻了个白眼，决定算了还是等会自己去问个靠谱的。

而另一边，克拉克换了一个与自己体态外貌有几分相似的身体，走到了鬼屋外边，看见维斯特正拿着个小板凳蹲坐在外边。

他飘到维斯特身后，维斯特肯定知道他来了。

“从回来以后你就一直心神不宁，维，到底怎么了？”克拉克蹲了下来，他比维斯特高一些，蹲下来以后，他们两个人就刚刚好能够平视彼此。

维斯特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就是……就是有些害怕。”

“害怕纳蒙洛斯？”克拉克问道。

“纳蒙洛斯？不，我并不害怕纳蒙洛斯，不管是比利还是纳蒙洛斯，我都只感觉到愤怒。”维斯特说，“我就是，就是……怎么说吧，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好吧，也许不算特别好，但是应该是一个还不错的人，但是在我看到小镇那场大火的时候，我不确定了。”

克拉克笑着说：“因为你炸毁了一个全都是死人的小镇？”

“因为我炸毁了一个小镇，就只是为了我自己耽误死亡的脚步一时半刻。”维斯特强调道，“因为我在决定炸毁那个小镇的时候，并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有用——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上的炸毁不足以毁灭灵魂，那样子的做法除了报复更多也就是朝着死亡脚下扔个绊脚石而已，但是我还是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可能做了这个选择。而我在选择炸毁那个小镇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任何愧疚。”

克拉克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他明白了维斯特究竟外纠结什么。

鬼屋老板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样的选择，他还无法接受自己炸毁了一个全都是人的小镇——哪怕那里面全都是可以行动的活死人。

“听着，维斯特，那个小镇里面的人已经全都死了。”克拉克转动身子，慢慢挪到维斯特面前，轻声对他说，“你记得贝拉在离开时对你的请求吗？她希望你给予这些灵魂一个解脱，你做了，仅此而已。”

维斯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克拉克，你没有明白，这只是其中一点，我更难以接受的是，帕斯卡的那件事……我觉得帕斯卡比纳蒙洛斯亲近，我就把纳蒙洛斯带到了危险的地方，我觉得你们能够离开比帕斯卡重要，我就把帕斯卡抛在了那么。”

“嘿嘿，我的男孩，你什么时候想得这么偏激了？我们会带纳蒙洛斯去，明明更多是因为他对小镇的最新情况更了解。”克拉克伸出手，有些好笑的拍了拍维斯特的头，“至于帕斯卡，帕斯卡是自己选择去的不是吗？”

“但是我知道早就他会做这个选择，却还是放任了，甚至有意识嘱咐托尼去配合他。”维斯特看着克拉克，眼神非常茫然，“你知道了，克拉克，在我知道死亡会靠着吞噬小镇的灵魂增强自己的力量时，我心里有个念头……老天啊，我那一瞬间居然想，如果我有办法能把这一个小镇的灵魂都毁掉就好了。仅仅是因为他们会成为死亡的口粮，我连救他们这个念头都没有想过，我就直接想毁了他们。”

“克拉克，我很害怕。”维斯特闭上眼睛，“我一路上都在想，我发现我在那一瞬间的思想和死亡很像，我都并没有把那些灵魂看做是生命而是……食物。我很害怕，我会不会本性上，是个十分残忍的人？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如同自己以为的那样子。”

“听着维斯特。”克拉克压低身子，刻意让自己呈现一个仰视他的状态，他知道这样的姿势会让维斯特更加自在，超人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我想向你说明，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本性残忍的人，那么你现在有都不会有这个念头，你觉得自己没有愧疚，其实你在想这些的时候，就有愧疚了。是不是因为和我们呆久了，所以你开始以我们的标准要求自己了，维。”克拉克微微露出一点笑脸，“你并没有做错，维，你既不是把小镇里的所有人变成活死人的那个，也不是骗人去小镇的那个，也不是在小镇里玩养蛊游戏的那个，为什么现在要把这一切怪罪到自己身上呢？我相信，如果帕斯卡不是一个死人，如果不是他自己做决定，那么最后那一刻，你拼了命也会把他带出来，现在就只是……他自己选择的命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