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试图从卡莲的脸上找出一些其它情绪，但他并没有。

他想，这孩子简直是重重矛盾体。

*

闪回。

布鲁斯在家中，接到电话发现是个陌生号码时，不由警觉。

他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一个欢快活泼的声音，听声线是一个才八九岁的男孩，对方的语速很快，中间根本没有换气似的，“卡莲！你怎么这些天不来学校啊？机械社那些人都太笨了，还是和你合作顺手多了。我跟你说，我替你好好报仇了，莫妮卡还有弗莱舍和他们的狐朋狗友都被我恶整了一遍可惜我忘记拍下照片来给你看……维罗妮卡也超赞的！不愧是女王大人！”

“不好意思，我是卡莲的监护人布鲁斯韦恩。你找卡莲有什么事吗？”布鲁斯问。

“也没什么事啦哈哈，”对面的孩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问问卡莲是不是有什么事才没来上学，我觉得和卡莲一起制作机器人或者其他小玩意都能生出很多很棒的点子。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岗村宏。”

布鲁斯来了点兴趣，“我能问问卡莲在学校里的情况吗？”

“她超级聪明的，我和她合作特别合拍！她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拍档了。和卡莲在一起做实验什么的可方便了，她有的时候就像一台人形电脑，你想知道什么她都能流利的说出。她的记忆力很不可思议。”

布鲁斯的笑容渐深，其实他也经常打电话去问学校问迪克、卡莲、杰森三人的情况，他们三个都极为优秀，老师和校方给予的评价都很高。

不过在卡莲因为谜语人那事他被叫过一次家长后，就好像打开了奇怪的匣子，他又被杰森的学校请家长了……emmm因为杰森打了人，好吧，打的是试图在学校贩毒的学生，就是因为这样事情闹大了才会请他。

再然后……他又被迪克的学校请家长了……因为有个女生怀孕称孩子父亲是迪克，迪克连忙否定三连，后来经过医学手段就查明了那个女孩子是说谎，只是在外头乱搞被抛弃，想找个接盘侠，觉得迪克好说话，人又好看，家里背景又好，脑子不清不楚的女孩就搞出这么个事来了。

迪克这个无辜的躺枪者，被芭芭拉单方面冷落了半个多月。

总而言之，三个娃都不省心，特别是有卡莲这个害群之马带偏画风，其它两个人有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被动加上类似的蜜汁buff。

就像这个三只鸟球球弄得他被叫去学校的事。

不过，比起孩子们的学业状况，他更关心他们的人际交往情况。

当初让卡莲去学校读书，除了这孩子在家里仗着有阿福做靠山逼他喝牛奶这点太招人烦（？好像暴露了什么？），也因为他希望卡莲能与这个世界加深联系。

他希望卡莲能够在这个世界能够交上一些朋友，而不是仅仅只与他们有联系。

布鲁斯很清楚，蝙蝠侠和罗宾这种游离于法律之外的义警，决不能称作正常人，而卡莲明显是向往着普通人的生活。

他不想卡莲与正常的社会脱节，变成他们这种其实处境称得上尴尬的人，在黑白之中艰难前行。

特别是有那个反派系统存在的情况下，与社会的长久脱节，很容易让卡莲产生反社会心理，又或者对于普通人缺乏同理心。

在经过山羊书店一事后，布鲁斯就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只是一面之缘的孩子，也愿意为他挡在前面。

她是个成熟到惊人的孩子，她对很多事物都能以善眼望世界。

即使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并不紧密，却绝不漠视他人的生命。

布鲁斯又继续问，“她在学校还有其他朋友吗？和同学们关系处理的怎么样？有没有加入什么社团？”

“啊……这个问题可能不大好答。”对面的玩具小子岗村宏抓了抓头发为难的说。

“卡莲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哈哈，也不算。没有人能让她吃亏。嗯……实话说吧，她在学校就和我还有维罗妮卡挺合拍的，其余人……卡莲对他们都比较假模假样，额……按照她说的东方那边的谚语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反正，关系一般般，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并不会太热情就是了。我和她都是亚裔，美国的种族歧视还是蛮严重的不是吗？当然，大部分人还是不至于掉格到直接欺负小孩子。更何况，她是韦恩家的人。”

“不过也因此有的人会讨好她啦，也有人挺嫉妒她的，学校里什么流言蜚语都会有，传的挺难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