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在她身边坐下。

扎坦娜无视她眼中的柔情爱意，抓住她的手，轻声念道着反咒：“ytilitalov……hcraes……”

卡莲觉得这些富有某种韵律的声音好听极了，渐渐的，她的眼皮在打架。

就在卡莲几乎快要睡过去时，扎坦娜扶住了她，“好了。孩子，你先回房吧。”

布鲁斯注意到，卡莲眼睛颜色从蓝色又褪成了黑色。

在几天前，他也反复检查过卡莲的眼睛，但一直没有什么效果。

她的眼睛会对仪器起干扰作用，影响到仪器的正常运行。

卡莲想要偷偷蹲墙角，布鲁斯又一个不赞同的目光扫过去，熊孩子一点也不怂的瞪回去。

扎坦娜无奈的笑笑，念了几句反咒，卡莲就听不清也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只能闷闷的回房，继续为她的大作添几句话或是公式。

*

扎坦娜斟酌着词句说道：“这孩子灵魂很奇妙……最高的规则的体现，光明与黑暗共存。周旋于黑暗，存在于光明。光明中潜藏着黑暗，黑暗中蛰伏着光明。”

“可以说的更详细些吗？”

“这很难描述清楚……如果要作比的话，你知道太极吗？”扎坦娜问。

布鲁斯点点头，当初游历世界，每到一个世界都会学习当地的语言和文化，他自然知晓。

“我的父亲，他曾经将太极与圣经的《创世纪》进行联系。”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扎坦娜的声音显得有些空灵飘渺。

“这与东方的“易有太极，是生两仪”的观点相照应。”

“太极，又衍生出八卦，八卦承接其理——八卦中每一对中都含有顺逆、奇偶、阴阳，即阴中含阳，阳中含阴，阴阳错综交变，相反相成。”

“这正是宇宙生成自然之理，所以占卜之中也有依靠八卦推算的方式，毕竟数不离理，理不离数。”

“而卡莲，她的身体、意识的更深处就完美的形成了一个太极图一般的局面，光暗互相对立，光中含暗，暗中含光，相生也相克。”

“而这种情况的存在……是因为她的身体被作为封印某种骇人事物的容器。”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在有意亦或是无意的以她自己作为对抗那种东西的一方，维持着精妙的平衡。

“是什么？”布鲁斯皱眉。

到底是谁出于什么原因要用卡莲作为封印容器，他的脑中已经跳出了无数阴谋论。

“我无法确定，也无法更加深入的探知。”其实扎塔娜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很快又被否决了。

那种东西……

难以直视的黑暗，无人承受的罪业，人人厌憎的丑恶……

没有人可以承受而不崩溃、死亡、堕入黑暗。

“那个封印……”

“你尽可以放心，那种封印对她无害，她的身体生命力很旺盛，没有任何不健康的因子，而且，那个封印即使是神代的法师也无法破解。”扎坦娜怀疑封印至少是幽灵、陌客那种至高力量设置的。

“因为仲夏夜之梦有引动魔力的效用，所以引动了她本身就存在的魔力，进而又触发了她的魔眼。”

魔眼一般会有魅惑、暗示的能力，这也是扎坦娜刚刚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推开卡莲。

“我刚刚将她被引动出的魔力全部回流进了封印。不过我没想到她的魔眼也就此关闭了。”扎坦娜本以为她还要费点心思想怎么让卡莲的魔眼关闭，因为魔眼如果处于运行状态——在没有魔力回流的情况下，会榨取主人的精气，这会对她的身体产生损伤。

“卡莲身上有魔力？魔眼？”布鲁斯问。

“是的。她应该本身就是魔法侧的人，最起码一定是有牵扯的。至于魔眼……”扎坦娜大概解释了一番。

“但我不建议她再与魔法侧有任何牵扯。”即使卡莲的魔法资质在她看来还算不错。

如果这个孩子接触了魔法侧，甚至学习魔法，就会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那就犹如不可打开的潘多拉之盒。

封印之下，透露着难以想象的黑暗气息，奇异、未知的粘稠恶意，比冥河还要阴冷同时比地狱之火还要灼热、令人战栗的气息，那是绝对远超扎坦娜见过的任何一个恶魔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