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目光转移到他怀里半死不活的路飞身上，不以为意地摆手，“这种程度死不掉的，我很有经验的。”

很有经验是指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别人被这样折腾过了吗……金木研神色僵硬地点了下头，他抬起头来对着甲板上等待已久的艾斯挥了挥手，用口型无声地向他传递着他们离开的讯息。

确认艾斯明白他的意思后，金木研身体一转，紧跟上前面已经游出一段距离的雷利。

不久，三人到了一片陌生海域上，这里一丝风都没有，金木研甚至感受不到周围海水的流动，伟大航路里只有少数海域会出现这种古怪现象，这些海域被人们统一称为无风带，要到达亚马逊百合，势必得穿过这片区域。

沉寂的海水里，金木研下意识绷紧了身上每一寸肌肉，坐在他背部长出的赫子上的路飞倒是好奇地观望着四周。

雷利看着这片死寂的海面，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这就是你们要上的第一课，在这里，你们不准动用自己的能力，无论是果实能力还是别的什么。”

路飞疑惑地歪了下头，“那我们能用什么？”

雷利眼睛紧紧盯着深不见底的深蓝海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下一秒，古井无波的蔚蓝大海里突然冒出一只巨大的海王类来，庞大的身体瞬息间遮天蔽日，转眼间就朝着他们的方向张开了血盆大嘴，首当其冲的就是最前面的雷利。

“喂喂喂雷利大叔！你快躲开！它快咬到你了！”路飞瞪目结舌道。

雷利不闪不躲地停在原地，在泛着寒芒的满嘴钢牙快要逼近他身体的时候，金木研只听得他平稳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们看好了，这就是霸气，是你们在这里唯一能用的武器。”

凌冽的可怕气势一瞬间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海王类狰狞的大嘴眨眼间停下了动作，雷利分明没有任何动作，这只海王类却猛地合上了嘴巴，有如岛屿般庞大的身体肉眼可见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居然缓慢地倒下了

三人赶在它倒下之前离开了那片区域，海王类倒下的动作轰然一声砸的周围的海水全部狠狠震荡起来。

路飞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半天说不出话来。

金木研却若有所思，眼前一幕他并不陌生，他已经在路飞身上见过几次，但即便如此，再一次领略到霸气的威力，他还是深深为之震撼，和后天形成的强大果实能力者不同，这种超越了大自然的可怕力量，居然是人类与生俱来的。

雷利在摇晃的海水里稳住了身体，对着他们娓娓道来，有关霸气的来源、类别和使用方法都在其中一一道明。

路飞也在他的点明下，恍然大悟自己原来在马林梵多时已经使用过见闻色霸气和霸王色霸气。

雷利讲完没多久，便退开到一边去，从谈话时就已经包围一圈的海王类察觉到他退让的意思，一时间全部围了上来，他对着两人哈哈一笑张开双臂放声道，“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这些可怕的海王类，如果你们不尽快学会怎么使用霸气，恐怕就会命丧在这里，我是不会出手的，作为海贼，作为男人，你们要有随时丢掉性命的觉悟啊！”

如果说一只海王类给人的感觉是天翻地覆，那么几只海王类聚在一起就可以用毁天灭地来形容了，人类在他们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而这就是雷利要的，人往往在危险来临前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不能动用能力，只能靠刚才简单模糊领悟到的所谓“霸气”，路飞一向嬉笑的神色消失了，额上甚至有冷汗隐隐冒出。

金木研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声音有些微不可见的沙哑，“路飞，你相信我吗？”

“当然！我最相信的就是金木！”路飞不假思索。

焦躁的心情和不安的情绪一瞬间退去，金木研忍不住微笑起来，无论眼前有多危险，他们都约好了，要一起面对这些，只要他们彼此一起，那就够了。

忍耐了许久的海王类们终于按耐不住，外形似章鱼的海王类首先对着两人伸出粗壮的触手，上面密布着长满利齿的可怕吸盘。

触手挟着咸腥的海水闪电般窜来。

金木研深吸一口气，赫子紧紧缠在路飞腰间，确保他不会掉下去，“准备好路飞！”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他赤足踩上触手，踩着不断甩动的触手如履平地般飞快冲上前去。

——

黄昏到半夜，半夜至破晓，不知又过了多久，这片海域终于回归平静，曾经称霸无风带的海王类或伤或晕厥漂浮在海上，猩红的血液将周围海水都染成了红色，在刺目的阳光下反射出摄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