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碰了碰两只手指，眨着眼道：“这不怪我，是那玉泽非要来跟我讲故事……”于是将这一会发生的事情，略说了一遍。

通天道：“原是这玉泽……可真是有意思……”

他说得有些玄妙，灵蘅没有听懂，又朝下看去。看元始天尊面色隐隐有些愠怒，而玉泽神色如常，这两位，真是同一个人吗？

不仅是她这样想，现在，连元始天尊也在这样想。

他看玉泽一副悠然从容的模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何况天上还有两位在看热闹的。元始天尊道：“玉泽，这些时日，你越发不像话了！”

“是么？”玉泽淡淡一笑，道：“玉清，我既是你，你我所做的，并无一点不同。”

“不错，你所做的事情，世人自然会当做是我做的。”元始天尊冷着脸道：“你已经违背了我的本意，这不是化身应当做的事情。”

“违背本意？”玉泽重复了一句，又笑了一下，道：“这不可能。任何化身，和本体的心意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些年，我在做你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而已。”

他的声音很轻，落入元始天尊的耳中，却如一声惊雷。元始天尊道：“你是何意？”

“玉清，我早说过，你变了，迷失了本心。”玉泽轻声道：“你受到外界太过的干扰，反而不能清明道心。你本意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我都替你做了。例如你想放了嘉柔，但顾虑外人，我放了她；你对灵……”

“够了！”元始天尊压着声音，低声吼道：“不要说了……”

玉泽神态从容，踏出水面，道：“你还能欺骗自己到几时？对了，我今日要与你辞行。”

“你要去哪里？”

玉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去哪里，你当然看得到。莫要担心，我会换一副面容，免得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作为化身，他其实是可以外出自由游历的，只是这么多年来，这次玉泽第一次主动辞行。

元始天尊心知也拦不住他，将头转了回去，道：“你去吧。”

“那就告辞了，玉清。”

他驾云升入空中，看着依偎在通天身侧的灵蘅，眸光暗了暗。下一瞬，他的眼眸中已经带着满满的笑意，对灵蘅道：“莫要担心，无论是我还是玉清，都不会伤害于你。”

通天淡淡瞥了他一眼。

玉泽不以为意，又笑道：“小师弟，我走了，后会有期。”

小师弟？通天怔了怔，再看玉泽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天际。已经有很多很多年了……自三清各自立教后，元始天尊再也没有这样称呼过他。

也许，玉泽真的是过去的元始天尊，活在过去的心性中。

云下的那位师兄也消失了，应该是回了玉虚宫。通天看了看灵蘅，道：“你给我做的冰雕可好了？”

“哎。”灵蘅垂着眼，小声道：“我以为哥哥不喜欢，也没有继续做。”

一瞬间，通天的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也许这几日，他在徒增烦恼……灵蘅心中在乎他，这就足够了。

“当然喜欢灵蘅做的一切。”他轻声哄她，道：“只不过，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昆仑山了，我带你去游历四方，冰雕的事情，可以等回到蓬莱岛再去做。”

灵蘅果然高兴了起来，道：“好！”

翌日，元始天尊携座下弟子，亲自送别老君与通天，及其各自的座下弟子。

阐截两教的弟子们，早已看对方极是不顺眼了，这一日真是皆大欢喜。至始至终，元始天尊的眼神也没有在灵蘅身上有片刻的停留。

阐教弟子：老师果然不喜欢这朵妖花，哼，这才是我们的老师。

截教弟子：我们的老师得胜了，哈哈哈哈……

且不说两教的弟子们有各自的想法，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昆仑后，通天忽然停住云头，对众人道：“多宝，你带众人回去，我带灵蘅去四海之内转一转。”

多宝立刻心领神会，从善如流道：“老师您快去吧，我会照理好一切的。”

通天瞧着他们，只觉得多宝等人都忍着笑，唯有水火童子看着有点不开心。于是他摸了把水火童子的头，道：“回去让你多宝师兄给你炼制法宝。”

水火童子立刻笑了：“好！”谁不知道，多宝师兄炼制的法宝，仅次于通天教主呢。而他是个道行较低的童子，还没什么趁手的法宝，又不敢向教主讨要。

多宝：……

早就被老师坑惯了，多宝也已经麻木了，反正让老师同灵蘅玩得开心，最重要。灵蘅也同众人告辞了，又嘱咐定光仙，替她向玉兔问好，才随同通天一道离去。

碧海青天，白云万里，通天与灵蘅立在高高的云上，俯仰大地。通天道：“你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