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长歌]朱砂+番外(91)
宁世征让她免礼,宁遥缓缓直起身来,她抬手扶了扶鬓上步摇,“不知父皇宣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王妹心知肚明,又何必开口一问呢?”未等宁世征开口,宁齐便开口,“王妹若向父皇认错,想来不会重罚。”
宁遥冷笑一声,秀眉微蹙,“臣妹有错,父皇要罚我,我定不敢多言,若是无中生有的罪名,我倒是要辩上一辩的。”
“七弟同王妹从无恩怨,就算王妹有错,不过也是小女儿叛逆,无关痛痒,这等闺阁小事又何必折腾到枫昀轩来呢?”宁弈替宁遥解围道。
宁世征冷言道:“宁齐,你且说说。”
宁齐忙下跪回禀,一字一句道:“回父皇,王妹乃天家帝姬,身份尊贵,却和府内侍卫存有私情,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实在不该。”
宁遥握着绢子的手瑟瑟发抖,颤声道:“臣妹虽曾因母妃之死错怪过王兄,如今惹来王兄一番指责,臣妹也怨怪不得。”
“王妹同顾南衣的私情早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妹开口就否认,这不是伤了顾南衣待王妹的一份真心么?”宁齐转身朝拱手朝宁世征道,“王妹久居深宫,涉世未深,又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年纪,遇到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儿自然容易心动,只是....那顾南衣却是血浮屠之人,妹妹也不怕他居心叵测?”
“顾南衣?”宁世征点点头,“朕记得他是凤知微身边的人呐。”
“当初凤知微将顾南衣送给了王妹做侍卫,王妹心思纯粹,难以辨别旁人是否带着目的接近,自然也不知道顾南衣的真实身份。”宁齐冷眼瞥了眼宁遥,“如今得知,还请父皇为了王妹清誉,处置了那顾南衣才是。”
宁弈负手在侧静默听着,待宁齐言罢,他神色凛然,朝宁世征拱手道:“父皇,当初太子豢养的血浮屠刺杀圣上,可是顾南衣护驾的,他若是血浮屠又怎阻止呢?这实在矛盾。”
宁遥垂首听着,快要按捺不住,几乎立时就要发作了。宁世征忽地质问道:“遥儿,宁齐说你同顾南衣有私情,这话是真是假?”
她扑通地跪在了地上 “儿臣同顾南衣两情相悦,天地可鉴,他虽不是高门子弟,却待女儿极好,还请父皇开恩,成全儿臣痴心一片。”
“荒唐!”宁世征气的浑身发抖,恼怒地直视着她,“堂堂帝姬配一介刁民,成何体统!顾南衣凭着救驾有功就想娶朕的女儿,痴心妄想!”
“依儿臣看,顾南衣是罪该万死,他láng子野心,冒犯侵害帝姬,王妹年轻轻的便遭他侮rǔ呐。”宁齐声嘶力竭,情深意切,字字句句都饱含着兄妹情深,“儿臣听公主府的一名女使道,她收拾寝殿时发现榻上染有血迹,想来....王妹已被....”
宁遥几乎气结,宁齐句句皆是污蔑,惹的她更是气急,极力压抑着心口的怒气,忽然转首向宁世征磕了三个头道:“回父皇,儿臣同顾南衣确有情意,但绝不是七王兄所说的那般苟且,男欢女爱,天理伦常,男未婚女未嫁,又何不可。”
宁世征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住嘴!来人,把顾南衣给朕押上来。”
宁遥双目紧闭,忍住眼底欲将汹涌流出的泪水,只见两位侍卫押解着顾南衣来至殿上,顾南衣沉稳跪下,并无半分抵抗,只是他沉默不语,也不向宁世征磕头行礼。
“好一个顾南衣啊,胆敢觊觎当朝帝姬,尔等卑贱身份还妄想高攀?”宁世征冷冷望着殿下的顾南衣,转眼又望向身子直发颤的宁遥,“当初你推了姚家公子的婚约,想必也是为了他吧?”
宁遥脸色惨白,对着宁世征道:“儿臣只是想和心上人在一起,还请父皇成全儿臣!”
宁弈款步向前,向宁世征道:“王妹从小孤苦,如今又丧了母妃,且顾南衣亦是真心对待王妹...”
“六王兄此言差矣,顾南衣可是血浮屠之人,大成血浮屠一向视我天盛为死敌,顾南衣不知是何居心,蒙骗了王妹,若是他日血浮屠杀心一起,伤了王妹,可如何是好?”宁齐道。
宁遥仰起面,望着宁世征道:“儿臣从未求过父皇什么,母妃无故过世,胞弟出世丧命,如今儿臣已经孤苦无依,无依无靠一个人,父皇还要将儿臣的心上人也赶尽杀绝么!”
顾南衣的脸上满是自责和悲痛,他袖下拳头握起。而宁世征丝毫没有心软,他并不看宁遥,指着顾南衣道,“顾南衣居心不轨,关进天牢,择日处死。”
宁世征旨意一出,宁齐自然是大喜过望,两个侍卫欲将顾南衣押走之时,宁遥猛地站起身来,喊住了二人,她只身挡在顾南衣身前,眼里蓄满了泪水,她字字铿锵道:“本宫怀了顾南衣的骨血,本宫看谁敢动本宫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