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长歌]朱砂+番外(68)
“他人呢?”宁遥关切道。
“在后殿。”内监回答,“凤巡按和秋明缨也在殿中。”
宁遥一愣,转身拂袖望后殿跑去,她心头一凉,趴在殿门边侧耳偷听着,却根本听不清楚,她关心则乱,心如乱麻,着急地左右踱步。
“殿下,要不咱们先回去等消息吧?”折柳趋上来进言。
宁遥心里乱,一双细眉紧紧蹙着,她泄气地垂着手,提着裙摆急冲冲地走了。她顺着宫道往城门边上走,正思忖着承明殿里的事儿时,乍一抬头,见到城门下有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负手而立,多日不见,清俊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风霜憔悴。
顿时间,她心里更乱成一团,怎么捋也捋不开了,宁遥死死掐了掐折柳的手腕,恨不得转头就走开,她只好将所有的情绪都憋在怀里,武装起公主的架子朝他走来。
宁遥定定站在他跟前,愣在一处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顾南衣先主动请安,“见过殿下。”
宁遥低头扯了扯袖子,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在乎秋明缨说的话,不可能对他们之间的鸿沟视若无睹,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对顾南衣的心意,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真是巧,你是陪同六王兄一同回帝京的么?”
顾南衣微微抬头在她脸上轻轻一掠,只道:“是,我和赫连殿下一同回京的。”
宁遥淡然地点点头,“帝京发生的事儿,想必远在闵海你们也都知道了。”她静默地看着顾南衣,傲然颔首道,“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我.......”顾南衣蔫蔫地低下头,拿眼梢瞥她,“殿下....”
“你什么都瞒着我,让我白白为你担忧,这些我都可以不怪你。”宁遥又恼又无奈,她回身抹抹眼泪,回头便拧着眉头,委屈执拗地冲他流起眼泪,“可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你把我当什么?敌人?还是对手啊?”
顾南衣拱起手来朝她作揖,“难言之隐,还请殿下恕罪....”
“凤家和大成遗孤的事儿满朝皆知了,你有什么好瞒我?”她朝承明殿的方向一指,倨傲地道,“若今天大殿上被捉拿问罪的是我,你会为我奋不顾身么?”
顾南衣怔忡住了,握着长剑的手愈来愈紧,腕上的青筋乍起,他嗫喏几下,终究将话都吞咽下去了。
二人对立而站僵持了一阵,只见一内监匆匆忙地跑来,朝宁遥行了礼回禀道:“殿下,秋明缨和凤皓,甍毙了。”
“你不会....你不会!”宁遥失意笑了笑,拂袖便出了城门。一直往前走,拐弯进夹道了,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折柳亦步亦趋跟着她,“殿下,你何必和他置气啊?”
“本宫训斥他两句还不能了?这是什么道理?”宁遥撑着折柳的手臂上了马车,“回府。”
宁遥回府后就翻被歇下,将宫里的事儿一并都抛在了脑后。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雨水汇聚成流顺着屋檐落下,滴答滴答的,她躺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睡也睡不着,翻身撑着坐起来,撩起帐帘唤了声折柳。
“殿下有何吩咐?”折柳殷切问。
“秋夫人和凤家弟弟甍逝,你替本宫送些东西去魏府,聊表心意吧。”宁遥满面愁容,叹了又叹,望向窗外yīn沉的天边,“你去吧。”
折柳应下,正当转身离开时和一女使撞了个满怀,折柳训了句:“毛毛躁躁的怎么回事?”
女使垂头请罪,宁遥披了披风,趿拉着鞋子走出来,问:“出什么事儿了?”
“殿下,顾侍卫正跪在公主府门前呢!”
宁遥不免一惊,面容上却是冷冰冰的,她朝折柳递了眼色让她去看看。宁遥紧紧披风,故作镇定,哼了声:“他爱跪着就跪着吧。”
不一会儿,折柳收了伞折回来禀告,“我问了小厮,说他跪了有两个时辰了,自殿下回府歇下就一直跪着了。”
她心里不甚欢喜,甚至更加烦闷,“弄得是本宫错了似的,他这一跪倒是让他自己愧疚的心好受了,本宫倒成不解人意的怨妇了!”她嗓门提高,折柳着实吓了一跳,宁遥气闷地抖掉了肩膀上披风,“他爱跪就跪着,本宫可不能逆了他的愿呐。”
“殿下,消消气。”宁遥倒了一盏茶给她,耐心地哄道,“气坏身子不值当了。”
“我不喝。”宁遥别开她的手,嘴里嘀嘀咕咕的,“好个顾南衣,就知道仗着本宫喜欢他,就胡作非为,以为本宫不敢治他呢!”
折柳抚着宁遥后背,道:“只是顾侍卫跪在府外,场面委实不好看啊。”
“他爱跪那儿就跪着吧。”宁遥什么都听不进去,朝折柳扬扬手,“你去办事儿吧,我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