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长歌]朱砂+番外(33)
宁遥叹息道:“王兄这番话倒有点欲盖弥彰了,既然父皇还了王兄清白,臣妹自然信服。”
宁昇又道:“妹妹心存芥蒂,本王也只能做点力所能及之事以平妹妹心中愤怒,本王愿承诺王妹一件事,只要王妹开口,本王定为王妹赴汤蹈火。。”
宁遥无法再言语和质疑,宁昇既然开口,宁遥也不再刁难,于是qiáng颜欢笑道:“韶宁招惹臣妹,倒得了王兄一个承诺,也算赚了,王兄好意,臣妹先谢过。”
宁昇这才肯放宁遥离开,释然地挥袖离去。
等这场戏完结,凤知微才从柱子后姗姗走来,朝宁遥行礼,还不忘打趣:“殿下和燕王一番谈话,实在叫微臣这堂堂学士汗颜啊,惭愧惭愧。”
“魏学士看戏看的可过瘾了?”宁遥轻轻睨了她一眼,“宁昇以为我和韶宁一样好哄,以为我全然不知他们的勾当。”
“殿下不同韶宁公主,她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而殿下却受过不为人知的苦楚。”凤知微跟在宁遥身后,“南衣同我说,殿下的伤很是严重,如今可大好了?”
宁遥心中咯噔了一下,大方笑笑:“好多了,多谢魏学士关心。本宫费了一番口舌也累了,先行一步。”
凤知微行礼送别后离开,宁遥顺着长廊走着,见凤知微步下石阶迎上走来的宁弈。宁遥回身走近,冷不防听见宁弈同凤知微的jiāo谈声,“天狮王子将来天盛求亲,父皇正宣我们几人进宫商谈迎接一事。”
“天盛只有两位帝姬,韶宁生性娇蛮,自然不肯远嫁,而宁遥已心有所属...”宁弈叹了叹气,摇了摇头,“不好办...不好办。”
听到和亲一事,宁遥的心悚然一惊,飞快捂住自己的嘴,闻渐渐声音更低,似乎两人在喁喁低语,终于也无声了。宁遥不敢再多逗留,见四周无人,忙匆匆离开了。
那日之后,宁遥经常倚在长窗下独自立着沉思。顾南衣坐在屋顶来看她时总是静默不言,静静地陪伴她大半日,以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她,神色复杂。
终于有一日,宁遥问:“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顾南衣微微一笑:“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你,该是什么样子?”
宁遥反问:“你也觉得天家帝姬应该是温柔可人,知书懂礼的吧?不似我一般,每日都在算计,可以为了目的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算计手足。”
顾南衣淡淡道:“你们求的太多,自然就变了。”
宁遥无言,片刻道:“我也希望能够简单一点。”
顾南衣轻轻一笑,沉默后摇头:“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在追求不该得到的,你只是在拿回属于你的。“
宁遥低声问他,亦是自问:“什么是属于我的?地位?权利?宠爱么?”
他停一停,轻声道:“你想要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么?”
宁遥轻轻一哂,举目看着窗外,顾南衣眸中带了淡漠的笑意,“做你想做的,我都帮你。”
宁遥惘然一笑,“你都帮我.....”哪怕是同魏知反目成仇,你也会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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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遥在chuáng养伤,更兼着连绵的寒雨,也懒得起来,反正宫中也不太有人来。那一日正百无聊赖卧在chuáng上,却听见外头说是七王妃宜君来了。
心下意外,她和七王妃只有一面之缘,便是在宁齐大婚之时,宁齐才刚回朝,正攀着宁昇谋地位,她何必要来看望同宁昇对立的帝姬,于是正要派人去推委掉,七王妃却自己进来了。
她只是温和的笑,择了一个位子坐近道:“听闻秦娘娘怀有龙裔,正想去贺一贺,没想到娘娘正卧chuáng养胎不宜见人,这才转道来了公主府。”
宁遥卧chuáng养病没有好好梳洗,自然是气色颓唐的,索性不起来,只是歪着道:“见王嫂见笑了,病中邋遢,还请嫂嫂勿见怪。”
她倒也没什么,只是瞧一眼大红被褥被下胸口包扎着被血沁红的纱布,别过身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这样体贴的一个动作,叫她心里似刺了一下。
“好好一个女子,真是可怜。”
宁遥勉qiáng笑一笑:“多谢嫂嫂关心。”
宁遥心里实在是避忌她的,毕竟宁齐回朝后攀附宁昇,于是对她也只是流于表面的客套。她也不多坐,只说:“殿下也请好好保养身子吧。”
临走往桌上一指:“这草药是大悦的宝贝,可以止血去疤。”
宁遥看一眼,道:“多谢美意了。”
宜君微微一笑,回头道:“若是殿下心里有忌讳,想要扔掉也无妨的。”
这样宁遥却不好说什么了,只得道:“怎么会?嫂嫂多心了。”
然而待她走,也只把东西束之高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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