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小小姐的声音，突然有种认识了小小姐很久的感觉。”

还有一种奇怪的愧疚感，让他在听到楚秋和侠士们对持、然后离开时，下意识将她带离了战场，又不自觉地来了君山。

可于逍遥至此以前并未见过楚秋，所以当对方问起他缘由，那当然只有——

“这种感觉，只能是一见如故了吧？”

本无常（3）

说实话一见如故什么的，楚秋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这丐帮长了一张过于gān净的脸，让楚秋又下意识愿意相信他一些。

总归对方是出自好意，楚秋也没说什么为难的话，但心里还是觉得他是有什么原因才救的自己。

或许是察觉到楚秋的这种心里，又或许只是凑巧，于逍遥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后没有要她一起去总舵转转，而是问她有关于天一教的事情。

“之前听小小姐提到了天一教。”于逍遥问的时候很随意，让楚秋拿不准对方问这个问题是他的本意，还是只是单纯地闲聊。

“唔……就当救小小姐的报酬，小小姐告诉我一点关于天一教的事情吧？”

“我可没让你救……”虽然这么说，但于逍遥确实有事想从她这里知道，倒是让楚秋安心了一些。

“啊？那就算我欠小小姐的人情吧。”于逍遥回答地也很随意，丝毫不介意楚秋是什么态度，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

“人情就不必了。”楚秋拒绝了他的话，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查这个，但出于你对我的善意，我还是提醒你几句……有关天一教的尸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对抗的，便是实力再qiáng的人，沾染上了也可能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

“少侠可别因为好奇心，将自己搭了进去。”

“谢谢小小姐的好意。”刚听到这话，于逍遥的脸上多了分严肃，但听到最后，他却是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也应该多了解一些事情。”

“……随便你了。”楚秋原想说什么的，但盯了他会儿，还是改口。

“天一教是五毒教的叛徒、乌蒙贵创立的邪教，其教人员因为乌蒙贵统一江湖的野心，变成了妄图以‘尸毒’控制江湖武林的疯子。”

楚秋知道的不算详细，但是有关尸毒的危害，她却比谁都亲眼见识过。更何况她还知道，哪怕十年后，五毒教主曲云与药宗宗主小月也没能彻底解除尸毒，甚至在世界各地追查如何治疗尸毒。

“尸毒本是一种禁术，但乌蒙贵将他减缩成了毒素。它的初期表现和瘟疫很像，但不出几天，中了尸毒的人就会变成没有自我的怪物……而这种尸毒，可以通过血液接触感染给其他人。”

楚秋想起尸毒到后期的另一个特征，不免皱眉接着道。

“不过这种状态只是前些年尸毒刚实验的效果。”

“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我在融天岭看到了不同于这些特征的毒尸。”楚秋发现，那些中了尸毒的尸人，是有自我意识的。

“不同于我之前说的，他们会时而清醒，拥有自我意志。但即便如此也受下毒之人的限制，随时会变成毫无理智的样子，听从下毒者的话。”

“……这可就麻烦了。”

和楚秋不同，于逍遥想到了这种改良了的尸毒会有多大的危害。

设想一下，平日和你谈笑风生的好友，可能曾经中过尸毒，在下一个瞬间，因为下毒者的命令在你毫不设防的时候攻击……这有几个人能够躲过？

况且，尸毒有可以传染的特性。

“倒也不至于毫无措施。”楚秋慢了几拍也想到了于逍遥所想的事情，“中了尸毒的人，有很明显的特征……他们的皮肤会变成青灰色，四肢也会显示出异于常人的地方。”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有资质，能保持理智的。”

只有武功qiáng大且心智坚定的人，才能不被尸毒的污染湮灭自我。

“短短几年就能进化到如此，若是在给他们发展几年？”于逍遥没有那么乐观，“无怪浩气盟的人这么着急于找到下毒的人……”

“你就不怀疑，毒就是我下的吗？”楚秋问道。

“小小姐不会的。”于逍遥摸了摸鼻梁，偏头道，“而且……如果真的是小小姐下的，总觉得反而不会被人发现？”

听到这话，楚秋是真的意外了。

jiāo代完，楚秋就告辞了于逍遥。

对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站在原地，面朝着楚秋离开的方向一言不发，被云幕遮挡住的双眼，无法透露他的内心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