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正道同人)影[穿书](48)
待他落定在小舟中央时,才惊觉那长长白绸之上竟悬着数柄短刀。
软绸一颤,铮的一声,短刀齐齐飞出,刀柄向外,兼有刚劲、轻灵之意。
从一侧疾奔而来的祁望有所防备,向后连翻几个筋斗,错身避开,剑尖朝下一抵,勉强落定在地上。
而另一侧的周祯便没这样幸运了。
他一个闪身躲避不及,被刀柄正正撞在胸前檀中大穴,登时委顿在地,五脏六腑好似翻转了来,双膝酸软,再想发力已是不能。
好在朱正廷此招不意伤人,否则周祯早已去九泉之下报到了,说不定脚程快点,还能赶上先前那些人凑一拨儿。
就在这一瞬间,朱正廷已一缕轻烟似的飞到夏侯坤身旁。
夏侯坤心下大慰,然而思及自身处境,复又歉疚起来,低声道:“多谢你不顾自己安危回来救我,可我受了伤,带着我只会拖累你。就算能从这里逃出去,天下已无去处。何况我老师和兄弟皆困于此,性命难保,我万不能独自逃出,苟且偷安。正正,承你恩情,只是我背负恶名,已是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可报答你的。”
朱正廷道:“我救你,自然是要回报的。其他人以后再说,你先随我走。”
这时,又有数仗甲兵跳入海中,向他们所在的小舟趟水而来。
小舟之后,更是数舰连营,渐成合围之势。
朱正廷脚尖一挑,桂桨飞起,正欲抓住,忽感到手中握着的那人手腕一软。
原来夏侯坤先前乍闻世事巨变,虽面色不露,然而心神大震之时内息已然受损,此刻又失血过多,一时身子不支,半跪半倚在船舷边,近乎晕死过去。
朱正廷忙从怀中摸出一个雕花小瓶,从中倒出一粒小药丸,给夏侯坤喂下,同时手搭在他背后助他调气运息。
半晌,夏侯坤悠悠醒转,挣扎着想将他推开,用气声断断续续道:“你走,你走!”
朱正廷道:“这是九合凝香丸,此药性质甘平,可调和内息损伤,虽不敢说治得世间百病,但服之可通九窍、补三元,有祛病延年之神效。你方才已吃了一颗,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他沉沉叹了一声,从袖中取出数道原用于覆眼的轻纱,层层裹住夏侯坤腹间伤口,道:“你可不能死啊,我还想着等你当了皇帝,我就能得好多好多赏金呢。”
夏侯坤不禁失笑。
但听得几声呼叱,一阵迅捷无伦的凌厉掌风直逼朱正廷面首而来。
他连忙向后一跃,可左肩的肩中穴仍为掌风带到,身子一歪,眼见就要落入海中,却不知是谁在他背后一托,助他平平稳稳地落下。
匆忙之间,朱正廷已来不及顾上回头看那人是谁,忙用脚尖在水面连点数下,长剑挺出,直直向岸上飞去。
他所使的剑法招式多变,一招内又蕴含无穷后着,虽只执一剑,却有数道剑风从四面八方袭来。
缠斗间,烟黄色的毒雾已然散去,只见那灰褐色布缁衣一抖,运力在拂尘之梢,倏地挥出,丝毫不惧剑锋利刃,正面相逼,将来人上三路的招数尽数罩在其掌风之下。
见势,朱正廷举脚横扫,欲将对方绊倒,却见那道人双足一点,跃上大纛鸾旗的旗杆之顶,其轻功可见一斑。
稍得喘息,朱正廷眼疾手快,矮身摸了一把碎石子向明昊掷去,解了他的穴道。
明昊道:“多谢哥哥!殿下就拜托哥哥了!”
言毕,急急回头去寻被绑在另一边的澹台林,见其已被卸下宝剑,双手双足皆被粗绳缚住。
而朱正廷这边,旗帜晃动处,掌风又到。
只见他黑眸骨碌一转,伸手拔下夏侯坤赠他的束发簪子,摇摇一晃,果真同先前夏侯坤在岛上所使一般,晃出一柄薄如蝉翼的藤扇。
须臾之间,从扇褶间翩翩飞出数枚紫萝钉,直往那道人七处人身大穴而去。
那道人立时扯下布旗,挥旗一卷,将半数紫萝钉尽数黏在旗帜上,另一半则调转方向,斜剌里刺破旗面,扎进乱石之中,竟没去了大半截。
“哼,你武功倒不赖,可惜啊,跟错了主子!”
在一旁瞧着局势的明昊气道,却忽觉耳边又是风声劲劲,去势利落干净,方见那灰褐色身影一偏,避过他和朱正廷直往数丈外小舟上的夏侯坤眉心劈去。
朱正廷大惊之下长剑急急圈转,倏地向那和尚后颈刺出,同时飞身挡在夏侯坤身前。
眼见那无可收势的掌风就要抵上夏侯坤双侧太阳穴,命在顷刻,霎时间银星点点,嘶的一声,那道人的右边袖子已变成了碎片,在海上纷纷扬扬,而其右臂伤口更是深至寸许,鲜血汨汨流出,手臂登时酸麻动弹不得,只得退回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