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同人)[绝代双骄/鱼玉]蛊(140)
花无缺细细辨认,还未出生燕南天已面色骤变,喝道:“你是‘十大恶人’中的萧咪咪!”
花无缺一愣,杜箫已虚弱地咯咯一笑:“呵,你说是就是罢。”
花无缺道:“姑娘,你中了毒,莫要动。”说着迅速摸出一个玉白小瓷瓶,倒出一粒清香扑鼻的药丸,送在杜箫唇边,俊雅的脸上满是焦急:“这是我移花宫的素女丹,能克百毒,姑娘快快服下。”
杜箫自喉头挤出一声嘶哑低笑,努力抑制住浑身的酸软扭曲:“没有用,我流了太多血……咳、死……是一时半刻的事。”
她毅然别开了脸,避开花无缺的手,匀了匀气息挣扎着把手向着衣衫里摸去。她拿出了一个纤细竹管,里面塞入了一个纸筒,微弱道:“你是花无缺,而你就是燕南天,你们都认识江小鱼?”
燕南天和花无缺一怔,皆不明白这年轻美丽却是江湖中人人畏惧“十大恶人”之一的妇人怎会与小鱼儿扯上关系。燕南天急问道:“你认得他?他在哪里?”
杜箫闭目,轻不可闻地嗤笑:“但求你们……给他……”
一语至此,她浑身不住战栗,一口鲜血自微张的唇里飞溅,浸湿了花无缺雪白的衣襟。她张张口,已说不出话。
花无缺和燕南天彼此对视一眼,前者将耳朵凑近她的唇。断续的语声传入耳中:“还有,求求你们……告诉他……到龟山帮我找一个年轻女子……她是我的女儿……”
花无缺道:“萧姑娘,你说的是哪位姑娘?”
杜箫胸口起伏不定,嘶哑地□□道:“她叫……江、月……我请求你们……”
江玥!花无缺神色一变,杜箫却已咬牙拔出了自己肩上的刀,用力刺入胸膛。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他忙兜住她的身子:“萧姑娘你!”
杜箫笑道:“我不愿身体扭曲而死,我毕竟是个女人……成全我,好么?……还有、我叫杜箫……杜、箫……”
话音戛然而止,她的头软软垂落,唇角尤带幸福的微笑。
黑暗汹涌而至。冰冷刺骨的迷茫间,一轮明月却自海岸徐徐升起,撒落万丈清辉。
杜箫努力瞪大了眼睛。
月里,云中,往事如画。
那是——
杜府下人的刑讯密室。彼时尚是垂髫之年的绿裙丫鬟跪领杖责,半身猩红斑驳,额前碎发湿透。月白衣裳的半大小姐急急拾裙推门而入,拉起小婢女的手:“停手!你们不许打箫儿!”
百花争艳的杜府后园。清丽的蓝衣小姐,娇媚的翠衫侍女。小姐侧坐抚琴,玉指舞动,琴音似织;婢女侍立吹箫,朱唇微启,箫音弥漫。月色迷蒙,孤雁长空,青女素娥,皎皎成双。
红火热闹的盛大喜宴。俊俏郎君微笑与各路来宾热络攀谈,鲜红盖头下,盛装出嫁的小姐一张含羞带怯的微醺俏脸冷落黯然。忽然盖头被轻轻挑开一线,身旁翠衫褪去着了红衣的婢女眨眼一笑,递来一块糕点。少女新娘嫣然一笑,红唇轻启,咬在清甜的桂花糕上。
……
记忆兜兜转转,纷至沓来。杜箫恍惚不定,忽见月中景色千变万化,竟化成一个午夜梦回里无数次出现的倩影。
月白裙角随风飘扬,介于少女与妇人之间的女子莲步款款,鬓发轻挽,嫣然一笑,宛如昨日。
教人生出一种流泪的冲动。
“箫儿……好久不见。”
杜月央对她伸出一只手。清瘦但细腻的手掌,指尖白软,是奏惯琴瑟的窕窕纤细,没有一丝一毫污秽血迹。
“你的心意,我已明白……这么多年,连累你为我受累。”
杜箫笑了,握住她的手,痴痴迷迷走入那团雪白耀眼的浓晕。窈窕淑女并肩携手,身姿如柳,气华胜雪。
“月央……”
“箫儿,我们一起走。”
今夜有月。
昔有伊人,宛在月中央。
静默良久。花无缺放下女人的尸首,黯然道:“我没办法救她……”
燕南天强打精神,惨然一笑:“她一心求死,你就算救了她,她也会自己寻死的,你不必难过。江琴他……”
二人望向江别鹤的尸首。花无缺轻轻叹息,扶起尸首:“我与他相识一场,虽然他罪大恶极,我总该为他收殓尸身。”
他扶起江别鹤的身子时,一样东西竟自他袖间滑落。
花无缺俯身拾起。那是个宽大素白的信封,封上赫然写道“遗書”,其下注明楷体小字“吾儿玉郎亲启”。
二人面面相觑。花无缺讶然道:“他竟随身带着这遗书……”
燕南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叹道:“原来如此。”
花无缺失声道:“莫非他算准了这位杜箫姑娘会来找他寻仇,他也早已作了必死的决心,因此才……”半句未完的话哽在喉头——江别鹤他,其实也有些愧疚和懂得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