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焚香祭酒(18)
崔颂刚走出自己的小院,就碰上了巡夜守更的家仆。
“公子,徐先生?”
对着惊讶的家仆,崔颂讲述了刚才的事。眼见这仆从露出惊慌恐惧之色,崔颂沉声吩咐道:“不用惊慌,去看看其他人是否安好。”
崔颂大步向前,在转口略一顿步,
“若无事,也不必大动干戈,各自警醒着些。”
除去佣作,宿在府里的家仆不过寥寥数人,能自保已是万幸,并不做旁的指望。
拐过九曲廊,第一个院落便是崔季珪的住所。
制止了守夜侍从想要唤醒崔琰的打算,在确认后者平安无事后,崔颂叫来崔琰的护卫,让他在此守着,自己则与徐濯继续巡视。
崔颂与徐濯几乎将宅子走了一圈,一切正常,亦无人受伤。
最后来到前门所在,与睡眼惺忪的两个门房问了几句话,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跨进院落,挥退迎上来伺候的侍女,崔颂一个人走进房间。
检查了一遍屋内的摆设,有轻微的被翻找过的痕迹,但没有丢失任何东西。
视线在房间各处扫荡,在经过一个角落的时候,不受控制地一顿。
那里摆着一只雕饰精美的琴匣。
崔颂注视着匣木,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打开箱笥,将琴抱出,搁在旁边的琴案上。
他定定盯着古朴雅致的七弦琴,左手大拇指轻压剑鞘。
手起,刀落。
囚牛纹饰滚落在地,千金难换的瑶琴从颈部断作两截,发出一声悲鸣。
“主君?”
门外传来徐濯疑惑的询问,崔颂应了一句“无事”,收剑入鞘,走到外室打开房门。
“夜风寒冽,先生快进屋吧。”
他真是被今晚的事给弄傻了。别人要为他的安全守夜,一夜不眠,他还差点把人关在外面冻一晚,人干事?
尽管这是对方提出来的,却也不是他疏忽的理由。
“不可。”徐濯拱手一礼,“怎敢惊扰主君休息。”
“怎能说是惊扰。”崔颂回以一礼,“霁明救我于绝境,又为我劳心劳力,让君长伺寒风,如何使得?”
“护卫主君乃职责所在,且濯今晚大意,险叫主君身陷囹圄,”徐濯长叹一声,“若再擅行闯入,冒犯主君,濯有何脸面立于此?”
崔颂:……不是很懂你们古代人。我都同意了,你还顾忌什么?
徐濯的坚定反叫崔颂开始怀疑自己让对方进来的想法有没有问题。
可是这个时代关系好的同性都能同塌而眠,和自己的护卫共处一室应该没毛病?崔琰那边不也这样吗?
再说徐濯是食客又不是家奴,更谈不上忌讳。
“先生多虑。”崔颂重新换上敬称,以示郑重,“于颂而言,先生是僚客,亦是友人。若为了虚礼慢待先生,颂于心何安?”
徐濯抬眸看了他一眼,客套刻板的面庞略微动容。
“如此,濯便打扰了。”
“先生请。”
徐濯进了屋,却怎么也不肯进最里间,连副间的塌也不肯躺,执意留在外屋。
崔颂知他行事谨慎,不肯逾越,为人又固执少言,遂不再勉强。好歹人进来了,无需吹外面的冷风,他也不用过意不去。
崔颂进入里室,将长剑解下搁在床边,脑袋一碰上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得知前晚有刺客侵入的崔琰,再次被激发教导处主任之魂,在他的耳边念了一个时辰的“安全教育”。
崔颂听得头大,偏偏崔琰虽是比自己辈分低,年纪却足足大了一圈,且他说的都是关怀之语,有理有据,实在拒绝不得。
当仆从汇报“左辅都尉登门”的时候,崔颂的灵魂已经从口里飘出去了一半。
听到请示,他连忙叫门房把人请进来。
左辅都尉是京官,三辅都尉之一,隶属执金吾——也就是京畿的治安官。
还是抓盗贼的那种。
……
洛阳毕竟是都城,在治安方面比地县级要规范,重视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这不,家仆刚在京畿府报备不久,左辅都尉就登门了。
自黄巾之乱伊始,京畿地区便已严格加强内城的管理,不仅严格把控王城的流动人口,城内住民也梳洗过一次。
可以说,类似身份信息不全、信用值不足够(有犯罪风险)的平民都被迁到外城,一到夜晚,城门垂下,禁止人员流通,内城竟被圈出一个相对安全的领域。
官宦、世家、富绅。环绕王城的内城仅仅住着这三类人,在被治安军保卫的同时,亦拱卫着皇城。
因而,洛阳内城的夜晚是十分安全的。在洛阳城内出现亡命之徒,对三辅都尉而言是难以想象的事。
“足下可有看清刺客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