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飞羽必定是一问三不知，除了打杀，也就只有那位东方阁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所以对在场的人，也就只有花千骨能正常沟通一下了。

于是她过去花千骨身边，问道：“千骨，那男人是谁？”她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花千骨道：“斗阑干，曾经的天界战神。”

她这么一讲，千百翎才是想起来了。

因为要整理被毁了的藏书阁藏书，所以这些时间她几乎看了半个藏书阁的书籍，自然是对天界战神的事迹有些印象。据说他为人孤傲暴躁，仗着一身的武艺无人能及，天界中树敌不少。最后还跟一个魔界的妖人纠缠不清，被下了套钻进去，身败名裂不说，还有人落井下石，导致他被判逐蛮荒，双脚被钉了两颗消魂钉。

她看着这俩人，恍然了。

笙萧默上前来。

而封飞羽，已经走到斗阑干的方向，手持着却邪剑，颇为不耐地站在他面前。

“说吧，半年来你都在这里残害百姓，用来固养她的残魂？”

斗阑干抹掉嘴边的血，抬眸去看她：“你将她杀害，我杀不了你，难道连养她魂魄我都要看你脸色！？”他目光凶狠之中带着一丝绝望，看着封飞羽的眼神恨不得撕烂了她，却明白自己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当初魔界与正派签订和平协议之前，他得知了蓝羽灰死了的消息，当时就已经神思恍惚，恨极了封飞羽。只是他明白，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女人，便想办法寻找蓝羽灰的魂魄。鲛人一族死后并不会灰飞烟灭，并且蓝羽灰是鲛人中的佼佼者，哪怕当时死于意外，她的魂魄也会无意识地寻找最近的有水的地方。

所以根据这一点，他心痛之余竟是真找到了蓝羽灰的魂魄，便在此地驻扎了下来，日日夜夜陪着她，时不时地引一些男人过来，取走他们一丝精气用以给她固养魂魄。

只是没想到才短短半年，便要前功尽弃了。

他看着笙萧默和千百翎，恨自己刚刚没有一击即中地将他二人给杀了，正好还能给蓝羽灰的魂魄当做养料。

千百翎没见过如此冷酷的眼神，下意识地向后面退了一步，正好撞上身后笙萧默的胸膛。

笙萧默一直在留意小徒儿的反应，知道她这是被吓着了，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紧了紧手劲，把人不动声色地往自己这里带了带，目光冰冷且警告性地看了斗阑干一眼。

他可不想让这人把小徒儿给吓个好歹来。

那斗阑干感受到他的目光，蓦地冷笑了一声，神色嘲讽。

千百翎被他这反应又弄地有些莫名，转头看了看自家师父，却见他神色毫无异常，倒是更加疑惑了。

不过他俩这眼神相交的时间，封飞羽已经离开斗阑干的身边，朝着那个瑟瑟发抖不敢发出声音的蓝羽灰而去。

斗阑干赤红着眼睛就要驱使轮椅过去阻拦。

封飞羽头也没回道：“骨头、小百灵、儒尊，麻烦三位把他给我拦住。”

花千骨倒是废话没说，立刻上前去阻拦了斗阑干的去路，建立起一道屏障。

千百翎和笙萧默也就刚迈出步子，见此，十分默契地停在了原地。

笙萧默实在忍无可忍：“用不着我们还叫！”

千百翎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家师父太可爱了，怎么办哦！

笙萧默看着她，莫可奈何地长叹，一腔的气愤又化作了虚无。

封飞羽一步一步走过去，在场的人都以为她是要赶尽杀绝，毕竟这位自从婚后愈发地暴躁杀伐，也不知道那东方彧卿怎么惯地。

然而，他们看着她走过去，抬手朝着蓝羽灰劈了一掌——

斗阑干目眦欲裂：“不要——”

飞沙走石之间，斗阑干已经逐渐绝望，笙萧默师徒二人和花千骨也闭了闭眼，都觉得那残魂估计灰飞烟灭了。却在下一刻，见到封飞羽转过身来，蓝羽灰的魂魄被她困在一个圆形的灰色屏障内，缩小至手掌可握地大小，毫发无损。

斗阑干一颗心狠狠地跌回了心房。

其他三人则是暗暗松了口气。

千百翎连忙道：“飞羽，你要做什么？”

封飞羽回道：“念在他俩也没闹出多大的事情，我勉强帮一下。”她说着，走向斗阑干，嫌弃地把手里困住的魂魄丢给了还在发愣的他。

斗阑干下意识接住，护在怀里。

她又道：“屏障是水系法术，能让她养着魂魄不至于干死，你把她带回去魔界，杀阡陌自然会给你养魂的办法。”

他缓缓抬头看着她，无意识地点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屏障内的蓝羽灰趴在屏障上，看着封飞羽，张了张嘴，看似在说谢谢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