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越来越厉害了，聚集在那里的人们惶惶不可终日，调录像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保镖就一直站在那儿，直到尸体僵硬被发现。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伊尔迷，但是他向来恪守规则，没有通过谈判以外的手段杀死任何一人，特别是，在这里杀死一个无足轻重的保镖对他没有好处。

保镖背后的领导人也不是伊尔迷的政敌，哪怕是杀鸡儆猴也不会找这个人。

被已死保镖保护者的领导人面色铁青，这是打脸，巴掌隔空一下一下扇在他的脸上，动手的人很是谨慎，他从背后用锐气侵入了保镖的大脑，破坏了他的视网膜神经，表面看上去一点问题都背后，但背后却一片狼藉。

人的眼睛可以记录死亡前看见的最后一人，只要科技实力足够强大便可以重现，动手人定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将一切可能会让他身份暴露的细节一并抹杀。

这便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怎么办？”出了大事，连预订今日继续的会议都要推迟，秘警以及法医来来回回，深感自身难保的人们也离开了案发地，找了间空旷的会议室商量，他们甚至不敢把保镖留在外面，都贴身保护。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要不要找他？”有谁提议，“他不是专业的吗？”这时候倒不敢以轻蔑的口吻来评判伊尔迷的职业了，事实上，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是伊尔迷的大客户，但同样的，也没有人能看得起杀手，当然，有脑子的人绝对不会在大魔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屑一顾，他们可不敢惹怒祖宗。

“但他是专业杀手。”暴躁地回话，“并不是专业侦探。”

会议室鸦雀无声，比坟墓还要寂静三分，刚才还一脸暴躁驳斥的男人感觉到了什么，战战兢兢地回头，他脖颈旋转的速度慢得无与伦比，耳畔似乎有金属齿轮相碰撞的咔嚓咔嚓声在回响。

他口中并非专业侦探的杀手走进会议室，目不斜视，反倒是在他身后的红发男人对着自己笑了一下，甫一接触到那笑容，就情不自禁打一个冷战。

虽然是在笑着，但却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上了。

“节哀顺变。”伊尔迷的安慰一点诚意都没有，敷衍地点头，然后便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西索替他拉开椅背。

所以说，他不像一个保镖，反倒是想一个牛郎。

伊尔迷一点都不配合气氛，他是个利己主义者，只在乎效率，所以并不在乎其他人都一脸如临大敌直接询问到：“会议什么时候开始？”抬手腕，露出精致的腕表，“我赶时间。”

你以为我们都不赶时间吗？！众人表情难看极了，好吧，他们都懂的，伊尔迷根本不在乎杀手的身份，反正他肯定比杀手强，但是他们在乎啊，保镖都被干脆利落地抹脖子了，他们这些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怎么办？

恶魔就潜伏在身边。

伊尔迷：我当然不怕啦，凶手就在我身后啊XD。

他甚至还贴心地提出了建议：“如果害怕的话，就快点把会议结束吧，这样你们也可以回去不是吗？”等到回到自己的地盘上，还有什么可怕的？身为站在国家顶点的人，好歹要对本国的安保自信啊。

所以，政、治家会承认自己害怕吗？Of course，几乎没有人和伊尔迷在是否牺牲尼特罗的事宜上纠缠，昨日的回忆，他已经将敌人打得溃不成军，今天只不过是最后一番垂死挣扎，但是突发事件让他们没有挣扎的气力，像是被猫玩弄的老鼠，只有撞墙一条路。

也可以选择默不作声地装死，反正都逃不过被吃掉的结局。

“就让他去吧，”于是反对派选择了妥协，几乎是用沉重的语调说这句话，即使他们和猎人协会会长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让尼特罗接受手术。”

贫者蔷薇将会在他的心脏中绽放。

伊尔迷终于露出了他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为了一个美好的，合乎他心意的结果。

“那真是太好了。”他抚弄手掌，“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吗？在他身后，西索也勾起嘴角，只不过他没有笑出声。

Joker就是应该这样，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无声地发出嘲弄的笑容，他们带来欢乐，但也带来恐惧，唯一不变的，就是隐藏在其中的意外性，西索喜欢小丑与喜欢魔术的理由一致，因为它们都充满意外，给平静的人生带来波澜。

如果事事都顺遂心意，那人生就会缺少太多乐趣，本世纪最伟大的小丑魔术师是这么认为的。

他用鎏金色的眼眸紧盯伊尔迷的背影，难耐地用小腿蹭他的椅背：你说对吧，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