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gt-six(67)
“亲爱的,我得下去了。”S看了一眼Oracle,知道时间快到了。在神谕者出世的典礼上只有大祭司和新生的神谕者才能站在这里。
“嗯。”
危渊有点紧张,这种场面他还是生平第一次,人太多了,只希望等下不要有什么国旗下的讲话或者就职演讲什么的。
“还有,离白毛怪远一点。”S不放心地吻了吻危渊的额头,离开了。
这个人,什么毛病。
Oracle还是一副世俗之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看了看天空。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已经开始聚集了一些厚重的巨型云团,塔顶的风也越来越大,chuī得危渊生出了一种自己就要被chuī到塔底活活摔死的错觉。
他本来就对大风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两个神谕者相爱。”Oracle感觉到了危渊的恐惧,伸手抓住了危渊手腕,顿时让危渊安心了不少。
“毕竟两个死人在一起,着实有些怪异。”
危渊还在想要怎么接这个尴尬的话题,就听到了一阵整齐的念诵之声从四面八方浮上塔顶,那种万人念诵的声音最后汇集到自己耳朵里的震撼效果是平常人无法想象的。
每一个人都在念诵着同样的内容,但是在高处的危渊始终听不清内容究竟是什么,像是祷告,又像是经文。这股庞大的、遮天蔽日的声音彻底包围了危渊,让他的四肢都在狂风中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在这一片壮观之中危渊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所有成为神谕者的人,都是......在自己死亡之后?”
“是的。”
危渊不敢置信地看着在不断增qiáng的狂风中依旧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Oracle,他想起了自己在手术台上短暂的失去意识,原来自己是真的死亡过一次。
每一个神谕者都死去过,他们都是怎样死去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又是怎么死去的?
“死亡只是一个开始。你很快就会明白,成为一个神谕者意味着什么。”大祭司还是抓着危渊的手腕,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会长出一对翅膀飞离人间。
此时天空已经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全部黑了下去,塔顶的bào风肆nüè,危渊几次差点被chuī倒在地。周围一片昏暗,只能听到耳畔呼啸的风声和令人头皮发麻的念诵之音。
一道闪电捅破了天空,一瞬间用一种极度惨白的光照亮的整个世界。危渊听着头顶炸开的惊雷之声,心脏都在颤抖,感觉下一道就要劈到自己这里来,这里实在是太高了。
“人间的游戏,已经开始了。”
“一切的生命皆有来源,一切的死亡具有归宿。”
危渊在接连不断、震耳欲聋的雷霆咆哮之中已经感到了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了,牙齿都开始打颤起来。这种极度危险的环境,要不是手腕被大祭司握住给了他最后一安全感,他的那根弦有可能就要当场崩断了。
Oracle还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地站在原地,原本臻于完美的面容在刺刀一般的电光中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最终他说出了危渊印象中的最后一句话:
“一切的归宿,也是灭亡。”
☆、启程III
“你说什么?”
高塔之顶忽然变得平静下来,底下的庞大人群也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世界风平làng静了下来,只有阳光与微风。
“我听见了。”
大祭司站在巴别塔的围栏边,并没有看着自己,只是遥望着远方的什么东西。
“你,听见了什么?”
危渊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满脸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我听见了......”
Oracle朝着围栏又迈了一步,几乎是站在了塔顶的边缘。
突然一道极其恐怖的巨型闪电劈在了危渊眼前,直接灼烧到了他的灵魂,突然的变故吓得他心跳几乎都骤停了。
世界陷入了一片混沌,危渊什么看不见,只能听到身边传来模糊的声音。
“危渊!”
一声惊呼将他的梦境彻底打破,现实世界的新鲜空气瞬间涌入了危渊的身体,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S坐在chuáng边,把还处于回神状态的危渊抱在了怀里。
“我...这是哪儿?”危渊的记忆还没有理清楚,一下子有点懵。
“你在大教堂的住房里。”
“哦。”
很快大脑里的信息载入完毕,危渊理清了思绪。自己在仪式的最后似乎是昏厥过去了,一觉睡到刚刚,做了个梦被吓醒了。真有意思。
“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S看到危渊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仪式出现异象,最后危渊还直接昏厥在上面了,他差点和大祭司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