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gt-six(206)
可能自己是个公主吧,危渊突然想到。
“我想……”
“不,你不想。”那声音打断了危渊接下来关于想和这只猫结婚的危险发言。
“……”
“别忘了正事。”
危渊深深地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地捡起钥匙将自己的脚链打开。人生不仅有眼前的狸花猫,还有远方的苟且与操蛋。
将狸花猫抱出门后,危渊悄悄地下了楼。楼下的守卫又多了几个,但他还是轻而易举地抹去了自己在对方感知世界的存在。监控摄像头也正对着他,危渊虽然无法通过jīng神控制监控中的画面,但是他可以远程入侵此时监控管理者的大脑,所有人看到的画面都只会是一只猫经过一楼的过道,再无其他。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危渊走在街上,全神贯注地掌控着周围的人类。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在同一时间处理不同的信息,就想一个只会单手打键盘的人终于学会了双手打字,而且还打的飞快。在路人的世界里,他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
很快,他就走到了那座塔楼。
Oracle能留下来的线索,目前为止他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一个了。Oracle曾经在塔楼顶层的墙壁上留下了无数的血迹,尽管他当时无法看懂那些被扭曲的线条,但事到如今,他看不懂也得看。
破旧的旋转楼梯踩上去依旧咯吱作响,空dàngdàng的塔楼里只剩下危渊一个人的脚步声,而这一次,没有人在塔顶等他。
卡桑德拉大桥,无法传达给他人的信息,梦中的那一刀……
危渊站在塔顶的阁楼中,面对着周围凌乱的血书,努力想把所有的碎片线索串联在一起,寻找其中隐秘的联系。
Oracle的血书为什么回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扭曲线条?
当时Oracle在自己手机上打字却毫无文字显示出来,这一点危渊是知道的。可如果当时失声的Oracle想通过文字方式传达信息,那这些能够被危渊看见的血书就成了唯一的希望。
可是他为什么要画出这些叫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呢?
危渊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相信Oracle是因疼痛gān扰而写不好字,因为他眼前的这些东西完全与文字一点关联都没有,任凭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有文字的意思在里面。
这些究竟是什么?
“别看了。”那声音懒懒地说,“你说那些路上的人盯着你的方向死看,能看到你的人吗?”
危渊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
而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Oracle打在手机上的字,或许并不是没有反应,而是自己完全无法看见,就像那些被自己操控的监控管理者无法在监控画面中看到自己一样。
危渊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而他还不敢去想自己究竟装饰了谁人的梦。
这些铺天盖地的扭曲血线,或许其实并非如他眼睛所见那样,而是无数可以辨认的、至关重要的文字。
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危渊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环顾四周。
人类的视觉、感觉、听觉都是可以被人为操纵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那么他自己呢?人类被神谕者操控,那神谕者呢?又是谁在蒙蔽神谕者的双眼?
破旧的塔楼,小区的狸花,上墙的痕迹,自己的脚步声……这些真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吗?会不会自己其实是因为塞壬之歌的余效而昏睡,根本都没有来到这里?又或是自己并没有站在塔楼之上,而是站在一片坟墓之中?Slaughter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自己幻想的产物?
眼见不一定为实,那么究竟什么才是真实?
“打住!”那声音打断了危渊的思绪发散,“你再这么深究下去就真的变成神经病了。”
危渊从质疑的海洋中冒出头来,狠狠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刚刚已经陷入了一个很危险的命题。
“现在,闭上眼,再去看那些文字。”那声音命令到。
危渊平复了一下心绪,将那些诡谲的哲学命题暂时抛诸脑后。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先解决当前的问题。
而当他将稳定下来的jīng神力放在那片凌乱线条上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
那些早已gān涸的血迹上确实附着着一股力量,而且这股力量还在不停地将危渊往外推去,使他无法真正接触到里面的东西。
此地无银三百两。
危渊微微蹙眉,尽最大的力量又试了一下。这一次他倒是感受到了那层保护膜的后退,但是还是没有实质性的结果。
但至少他知道了,Oracle想要留下的关键信息极有可能就是这些被刻意扭曲的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