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gt-six(173)
危渊只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要说的,太多了。
乔安娜将手腕抽了出来,力气大得惊人,和曾经危渊熟悉的那个女孩完全不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当时在飞机上。”
就在乔安娜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危渊条件反she性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的思绪已经混杂到一个地步了,为什么对方要瞒着自己的身份,那时在五区对方究竟知道什么才会对自己发出那样的警告,还有chuáng底下的那把枪。这些错综复杂的丝网混杂在一起,搅得他寸步难行。
“我知道。”乔安娜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太大的感情变化,
“你应该......留下来。我们必须好好谈谈。”危渊qiáng撑着说了下去,努力理清自己的语言逻辑。
乔安娜就这样看着他,看了快半分钟。
“我们已经,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丢下了这句话,她转身跟上了另外两名黑衣代表,最终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这一次危渊没有再去挽留,因为乔安娜的那句话已经说完了他们之间能说的一切。
这本来就是一个永远也无法算清的结。
当初在五区,乔安娜知道中心和Lust毒品集团的纠葛,所以暗示危渊不要过于出头以免被安排。至于对方为什么如此急切地要离开,甚至不惜冒着可能被当作抢自己挚友机会的风险去和郁白结婚,危渊目前还不清楚。之后,危渊被中心捉住,乔安娜在回来的路上被五区的人拦截,因此被囚禁了大半年,对外界来说她就是一个已死之人。到了最后,郁白因危渊指挥发she的导弹而丧生。
她并不是故意瞒着危渊五区的情况,而危渊当初也根本不知道郁白在那架飞机上。
这笔乱账,一时间危渊怎么也算不清。
“别想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危渊,耳边是S低沉的嗓音,这让危渊暂时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明天,才是目前真正需要担心的。”
“我知道。”危渊转过身,回抱住了对方,深呼了一口气。
“害怕吗亲爱的?”
危渊摇摇头,闭上了眼。
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今天的新闻,似乎也不算什么。
☆、Cassandra
“跟着我给你的光明,战胜恐惧的黑暗。”
Oracle站在大教堂后面的碑林中,手中抚摸着一块残破的石碑。四周一片死寂,不断有冷风刮过,身后的大教堂残破不堪,像是被pào火洗礼过一般,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主要支架。天空昏沉,枯叶遍地。
生即是放纵......
这块倒下的碎碑只有前半段话还能被辨认,但后半段话Oracle早已熟记于心,死即是克制。
这里是,梦境。
Oracle观望四周,教堂墙壁上不断有砖瓦往下坠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碑林也支离破碎,上面刻写的字迹扭曲不清。那些全部都是曾经Oracle亲手刻在石碑上的语句,每次他有了新的感悟,便会以这样的形式留下那一瞬间捕捉到的信息,神的轻语和其他碎片,都被他仔细地留在了这片碑林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梦境会显示出迦勒大教堂如此残破的景象。在这种即将开战的节骨眼上,这样的预兆,只可能有一个解释。
“是您的意思吗?”
他站在一片láng藉中,望向无尽沉默的灰色苍穹。
没有任何回答,甚至连一点微弱的感应都不存在。
一声碎石坠地的闷响从他身后传来。Oracle转过身,来到那块拦腰截断的石碑面前。尽管这块黑色玄武岩矮碑上的文字已经随着碑体的断裂而一分为二,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那个名字。
Erthia。
这个名字如同烙铁一般灼烧着他漆黑的双眼,即便已经不再是一个整体也能让他的灵魂下意识地回避。是他的错吗?神这是在暗示Erthia的悲剧是由自己一手创造的吗?
要阻止一件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一点Oracle始终铭记在心。从理性上分析,当时阿尔弗雷德发生的一切他从来都没有可能性提前知晓,中间阶层的隐瞒,加上迦勒国土的辽阔,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除非是有神独特的预示,否则他在逻辑上来讲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知道。他从未教育过自己的教徒去仗势欺人,也从未给予过那些地方教会这样的权利。
可是他却还是被自责和困惑缠住了脚步,这些年来每次看到Erthia,他都能听见自己脚上传来的镣铐碰撞声。
Oracle转过身,不再去看那块碎碑。可是他这一转身,却看到了更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