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883)
而且必须十分平静,且对你全无恶意,否则,只要心绪一激动,或是稍有杀机,你都能感知得到。”
这话是解释,也是实话,其间绝无安慰,或给维克多留面子之意。
到了他这种程度的人,已经不是任何偷袭,暗杀,陷阱,可以影响到的了。
技已近乎道,剑便合于天,天心即己心,世间万人万物,与他无关碍时,或可一时瞒住他的耳目,但一念若生,一意相连,只要生出干系,识海中,自生波澜相应,其间奥妙之处,未达如此境界之人,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维克多的眸,亮如出鞘的绝世锋刃,看着那人影慢慢出现在星月之下。
只有与他同样境界的人,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这片大陆上,除了兰蒂丝和东方,还有什么人,达到了这个境界。
“教皇陛下!”
黯淡星光下,只有一身雪白的法袍,证明了他高级神职者的身份。
没有辉煌沉重,足有十几斤的三重冕,没有华丽繁复,可以在地上,拖出老远的教皇袍,没有粗粗大大,比人还要高,象征意义,远甚于使用意义的法杖。
这个老人,一身简朴地站在黑暗中,神情肃穆。
新任教皇,苍天下,拥有至高权力之人,在他继位之后第一次人前亮相,如此无声无息,简单朴素。
甚至到了传出去,没有人会相信的地步了。
没有千呼后拥,没有华光万千,没有独角兽,黄金龙,没各种魔法阵,耀眼生辉,没有漫长的吟唱,惊天动地。
他连表情,都只是冷硬而沉肃的。一丝一毫,也没有教皇应展露的代表神明好高贵,和慈爱众生的悲悯。
看起来,他只是一个刻板固执的老人,仅此而已。
第四百二十九章 方便之门
维克多心神一凝,身周数里之内,虫鸣蚁走,皆可感应,任何力量的波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
虽然平时他就算不特意用心,身周一定范围内的任何异动,他都可知晓。理论上,天下间,除教皇,东方,兰蒂丝之外,应该再没有任何人可以躲过他的耳目。但教皇如此大大方方,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到底还是要确定一下四周的情况,才更妥当。
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
整座山上,寂静安宇,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夜风中,山间空气清新,林木深深,应该也并没有暗布什么魔法阵。
虽然以他的感知力来说,这时确认没有人,没有意外,才更合理。
但维克多谈不上有多放心,反倒更加惊奇。
他目露奇光,望着站在对面的克洛夫:“想不到,我和教皇陛下第一次见面,居然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
克洛夫心知肚明,这位剑神大人言下之意,是想不到自己这个老家伙,如此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居然敢一个人来见他吧。
二人虽然都是立于所有力量顶点的人物,但教皇的力量,不是靠自己得到的,毕竟有许多缺陷在。
说穿了,以前的教皇,从不轻下教廷,偶尔出现人间,必然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其实只是对自己的实力,并不真正自信罢了。
没有大量的神职者护拥协助,没有一个个魔法阵,帮助他增强力量,没有无数的虔诚者,以信念支持他。他那所谓的强大实力,其实很难完全展现出来。所以他一个人来找维克多,又是这夜深人静,荒凉山头,就算全奥撒兰帝都的人赶来援助,短时间内,也赶不到。
要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真要凭自己的力量和维克多一对一较量,他是要吃大亏的。
克洛夫平静地道:“我是教皇,不是骑士,我的职责,本来就不是战斗。如果你完全无法沟通,我自然转身就走。”
维克多微微一笑,这几句话意思极简单直白,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吗?
还真不得不承认,看到克洛夫现身,维克多确实有些手心发痒,连腰上的剑,似乎都微微震动着渴望出鞘。
如果不是知道,克洛夫并不是整场冲突的始作俑者,也不是寨尔纳河惨剧的祸首,且就算他死了,神殿还会有一个新教皇,维克多还真的很难按捺自己的杀意。
更何况,他也很清楚,纵然自己全力施为,也未必杀得了克洛夫,不止是他,就算是兰蒂丝和东方在,结果恐怕也一样。
教皇独自一个人,战斗力或许还有不足,但神殿的保命秘法,层出不穷,各种各样最顶级的救命魔法道具,遇险时自然启动的传送阵,一切一切,对其他人,哪怕是国王来说,也极之奢侈,几乎不可能实现的魔法,不可能拥有的物品,对教皇来说,都不是太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