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笑着将凤来琴递回，“送出之物岂有收回的道理。绛霄道友便是不喜，也不必如此。”

苏语冰看着那把“玉、体、横、陈”的凤来琴，完全不想接过来，余光看到了旁边静立的凤来琴灵后，她灵机一动，“鸟来，你把你自己的身体收下吧。以后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凤来琴灵抬头看了苏语冰片刻，再度揖手。

“凤来多谢主人。”

言毕，凤来琴灵自伏羲手中接过凤来琴，静静地站到苏语冰右后方。

苏语冰奇道：“你站这儿干嘛？”

“凤来自当随侍主人身侧。”

“……”

早知道刚才应该说离我越远越好？

在苏语冰发飙把琴灵赶走之前，女娲先一步过去拉上她岔开话题，说话间到了洞府。

“绛霄妹妹，你看那是谁？”

“啊，小七，小小，白羽！”

三人奔过来，“二位老爷万福金安。绛霄娘娘金安。”而后三人看向凤来琴灵，不知如何称呼。

苏语冰将三个人拉起来，全当背后灵不存在。

“小七，小小，白羽，你们修到玄仙境界了，当真不错！”

“全是二位老爷恩典，传修道之法……”

“你们这些年有没有做出什么好琴来？”

小七只道苏语冰想要考校几人，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将几人三千多年制琴的心得说了一遍，又取出几把几人最是得意的作品。

苏语冰看着地上或是华丽或是低调的琴，一一试过，最后不得不承认，单以琴音来说，她还是更喜欢凤来琴的声音……

悲剧啊。

听惯了凤来琴的声音最后耳朵被惯坏了……

小七突然跪下。

“请娘娘恕罪……小七学艺不精，无法制出能与凤来相媲美的琴……”

苏语冰一惊，“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小七不知娘娘竟对小七有如此期待……反而误入歧途，自今而后，小七当潜心乐理，定要让琴音遍布洪荒！”

小七抱起地上一把琴，再次抬眸之时，气质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请娘娘许小七千年，千年之后，小七定会带着可及凤来之琴归来！”

女娲不禁“噫”了一声。

方才刹那之间，小七的心境竟有了突破，入了大罗境界。

苏语冰愣愣地点头。

小七向着伏羲、女娲各行一礼，对亲若姊妹的小小和白羽叮嘱几句，飘然而去。

苏语冰还在发愣。

“……怎么回事？”

伏羲笑答：“绛霄道友等上千年便是，这段时间，还是先奏凤来吧，方才都说出来了，明明喜欢凤来的声音，只因凤来有灵便心生厌恶，岂非本末倒置？”

苏语冰不由得回头看了凤来琴灵一眼，又看看他手中抱着的凤来琴，最后扑进女娲怀里泪流满面。

“为什么琴灵偏偏是男的……”

“……绛霄妹妹，若是让人知道你为这种理由嫌弃凤来琴，怕是要笑上几百年。”

“无所谓，他们笑我修为都笑了几千年了。”

“……”

苏语冰这种做派大概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债多了不愁，对这点小讽刺完全无压力……只不过旁边两位将面皮看得颇重的妖族大圣很有压力。

凤来琴灵垂眸，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他这位“主人”……当真有趣。

不多久，女娲和伏羲再次闭关悟道，余下苏语冰和凤来琴灵大眼瞪小眼，最后苏语冰可耻地把凤来琴给拿了回来——吃惯山珍海味再吃清粥淡饭没有问题，但是听惯了好琴的声音再听别的，太折磨耳朵了……

小小和白羽立刻笑作一团。

苏语冰再次在女娲的地头住下了，又恢复了多少年前的日子，山中的飞禽走兽各路妖精很自觉地每日来听琴，颇有几个胆大的想要上前，全都被小小和白羽暗中警告了。

每当苏语冰弹琴，凤来琴灵总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看着她，被看多了以后，苏语冰很是无语地摸出了“九霄”琴。

“此琴名为九霄，暂借与你。”

“凤来多谢主人。”

凤来琴灵接过九霄，信手抚了一曲。

且不说旁人如何听得如痴如醉，苏语冰越听越皱眉，总觉得有微妙的熟悉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类似的琴音。说是琴音类似也不对，曲谱是陌生的，只是那种感觉……有点熟悉……

苏语冰想了很久，没想出来，最后只能总结为老年痴呆了，也就不去想了，自我安慰琴灵擅长琴艺一点都不稀奇，那属于作弊，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衡量——总之她不想承认自己的琴技居然比不上琴灵……

几百年后，女娲和伏羲出关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