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红楼之笑乌纱(160)
姬明礼接了湿帕子抹干净手脸,讪讪地看了看桌上十来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太久不做了,手生。”
杜若晴点点头,安慰道:“没事,一回生二回熟……鱼钱记账。”
姬明礼:“……”
“说来我们离京有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如今京中是什么样子了。”姬明礼夹了块甜酱拌豆腐,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道。
这人如今半分王爷样子也无,看着倒更顺眼些,杜若晴借着杯沿遮挡,弯唇一笑,又很快恢复原样。
“便说是无波无澜,你会信?左不过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再从头罢了。”
姬明礼喝了口茶,瞥了眼墙上挂着的那幅轻狂恣意的《少年游》,半含酸道:“是呢,你家沈兄可不就是那东风吗?莫说这江南随他揉捏,只怕别处也差不多了。”
监举司实在是把利器,短短两年间就将朝中大半官员赏罚一类的杂事捋清,上了正轨,也不知为皇兄省了多少事,前几日还传监举司要升规制,范围将笼罩在三品官员以下么?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不如他。”杜若晴微微一笑,看着那幅字,叹道:“凌云眺连峰,人行如蚁过,青丝结,乌衣散,一盏薄酒笑长空。这般气魄,惟他一人而已。”
姬明礼抿唇,第三百六十六次想撕了那幅字。
“不过这也有坏处,沈兄一路走得太顺,又正当少年时,只怕经不起挫折。”杜若晴低叹一声,“希望是我想多了。”
姬明礼哼道:“待三侄儿坐了那位子,谁能给他挫折受?话说回来,我们姬家人几辈子里就三侄儿命最好……”
他说着,也察觉到了不对,抬头看向杜若晴。
杜若晴微微一笑,“明天起,饭钱也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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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入仕,有人还在翰林院苦熬资历,有人却已一飞冲天,齐笑之便是其中佼佼者,年前大理寺卿免职,几经甄选之下,齐笑之凭着屡破奇案之功连升三级,正居其位。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犯到他手里的头一桩不办不足立威,可偏偏又扯上了世子妃娘家,齐笑之犯难了,虽说王爷金口玉言,该咋办咋办,可要是世子不乐意,他这三品官怎么做这夹心饼?
说谁谁就到,齐笑之这边正要开堂,衙役传话,世子爷到了。
齐笑之抹了把脸,看了看不待通传自进了公堂的姬元亦,又瞥了眼堂下缩成鹌鹑的齐福康,深吸一口气,“请世子旁坐,下官公务在身,不便相迎,见谅。”
立时有衙役搬了桌椅列在一旁,还上了茶,姬元亦微微笑道:“齐叔客气,论理您是长辈,哪有迎小侄的道理。”
齐笑之耳根一红,从瑜林那里论,被叫声叔也正常,可这小子的语气,倒像是从明音那里论似的……
不管如何,他也略略放下了心,这位世子既同他论起亲来,看样子倒不像来包庇人犯的。
齐笑之清咳几声,一拍惊堂木,冷声道:“齐福康,你可知罪?”
齐福康原本就被狱中的刑罚吓破了胆,早立下了供状,如今却是瞧见了姬元亦,只当找到了主心骨,昂头道:“你们屈打成招!我不服!我没罪!”
齐笑之挑眉,“带原告。”
很快,一对衣着破旧的老夫妻便被带了上来,看着倒是比上回平静了许多。
案情很简单,这齐福康是五城兵马司里一个副指挥,巡夜时正撞上东城一户人家的小女儿,见色起意强占了去,那女子性烈,趁着夜跑到城墙根下一头碰死了,因着寻常衙门办不了,辗转到大理寺。
这不算悬疑奇案,本也轮不到他去管,只是这齐福康早先是当过兵见过血的,心智手段都不错,酒醒之后在尸体旁边做了些假证,第二日照常点卯,一时也没人能将巡兵同死者联系到一块儿,若不是经了齐笑之的手,只怕这案子便要入悬案房了。
齐笑之低叹一声,“你二人将死者逝世前三个时辰中所发生的的事情一一道来。”
那老大爷颤巍巍地拍了拍老伴的背,一边回想一边缓缓地说着,专职记录的师爷还有闲空择了择笔尖乱毫。
“确定是李家巷那条小路么?”齐笑之忽道。
老大爷点头,“大晚上的,又有宵禁,平日兰丫给他舅送水都是这条路,走了好多年……就要出门子了……她表哥也争气……”
几声低泣响起,齐笑之微叹,看了看姬元亦的脸色,却只瞧见一片平静。
派衙役将老夫妻安抚下去后,齐笑之一拍惊堂木,双眼湛亮,“齐福康,本官问你,二月十八夜里亥时一刻,你在何处?”
“我,我在鱼羊馆里吃酒!”齐福康吞了口唾沫,看了看姬元亦,胆子一壮,叫道,“巡夜要三个时辰,天那么冷,谁能干转悠?我是那儿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