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死神]先婚后爱(248)

作者:叶紫晴

最后一点,也是名嘉的私心。幼主成长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若要培养他们成为合格的家主,必得尽心竭力、鞠躬尽瘁。可两个幼弟与时熙的年龄差不多,几乎都够做她的儿子,一旦决定扶持辅佐甚至教养他们,必然要主动或被迫放弃一部分与自己的儿女相处的时间,毕竟一个人的jīng力是有限的,名嘉与白哉也并不是无所事事的人。说句凉薄的,名嘉与两位幼弟感情寥寥,与武藏亦非父女情深,即便有宗族责任感,闲院氏的事情于她而言也不是需要放在首位考虑的。何必为了让武藏安心,勉qiáng自己接下这样大的麻烦?

人生到了最后时刻,机关算尽,榻边却无有一个真心人,武藏的处境自然是可悲和可叹的。可既然他始终选择了家族利益,为此不惜数度算计亲生女儿,临到头还要借着孝道与她内心的责任感bī迫名嘉一把,丝毫不考虑名嘉的立场和难处,名嘉也不想简单如了武藏的意。

他作何考量抉择是他的自由,但名嘉也没有义务满足他的要求。

她旋即站起身来:“父亲既要召家老,我们在场恐不相宜。既然您身体无事,我也放心了,这便告辞。”

武藏以为自己态度已够明确,不想名嘉当着女婿和花山院夫人的面就直白拒绝。虽然到了这一步,是他有求于名嘉,但做了一辈子说一不二的家督,武藏惯常要面子,被女儿这样当面顶撞,脸上着实挂不住。他刚刚还大病一场,如今面色苍白虚弱,愣怔之下竟看上去有种憔悴可怜的模样。

名嘉一顿,显然没有料到武藏会有这样出乎意料的表情。他们父女彼此足够了解,这却也是第一次,一方在另一方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

深深闭了闭眼睛,名嘉此刻甚至难以分辨武藏这番表现有几分真实,几分做作,她也实在不想深度探究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些年来,父女之间有猜忌防备,有算计博弈,或许也有过几分眷恋和关切,但这一切在武藏病入膏肓的当下,却只剩下几分凄凉和悲伤。

“父亲。”名嘉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疲惫,她缓慢地吸气,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如今姓了‘朽木’,您也替我想想。”

花山院夫人的头埋得更低了。武藏几乎是祈求地望进名嘉的眼,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回望过去,深紫色的眼瞳毫无动摇之色。

武藏与这样的目光对视了许久,直到一旁白哉轻轻扯了扯名嘉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武藏的目光微微暗下去,黑发青年墨玉色的眼睛落满了轻柔的理解和爱惜,转过来望向chuáng榻上的武藏时,只剩了些歉意。

翁婿两人无声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武藏微微闭了闭眼,白哉冲岳父欠了欠身:“您多保重。”便与名嘉一同出了房门。

自始至终,名嘉也没再看回来一眼。

被传召的四位家老很快便到了,与偏厅的朽木夫妻见过礼后径直入了内室。又过了些时候,瑞穗和沙都也都和夫婿双双到了,几人一碰面,尽管没有明说,其实也都明白,恐怕这次将是与父亲最后一次见面。

名嘉是早有准备,瑞穗出嫁早,作为庶女,在闺中时也并不太得武藏宠爱,多年来早习惯了与父亲不远不近的距离,生母又早就去饰礼佛,所以没有太大感触。只有沙都,不管如何,在闺中也曾得宠过几年,如今因在夫家的境遇,格外需要一个qiáng大而安稳的娘家,也因此,姐妹几人中,也是她最为惶然。

如今并不是适合多说话的时候,几个女儿女婿分散着在偏厅坐着,侍从们服侍了茶汤果品就无声地退了出去,越发衬得整间屋子落针可闻。

寂静无形中又加重了紧张。

沙都终于耐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尽管竭力忍耐,但房内本就安静,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沙都的哭声就显得十分突兀。织田政皱起了眉头,想说什么,又顾虑地看了看另一边的朽木夫妻,没敢出声。瑞穗靠过去低声安慰了沙都几句,收效也不甚明显,沙都既担心武藏的身体和千熊的前程,又惶恐自己的未来,越想越凄惶,瑞穗宽慰几句,她反倒更加觉得悲从中来,哭声渐渐从哽咽向抽泣发展起来。

名嘉原本半闭着眼睛思考,被沙都哭得头疼。她连日都没休息好,昨夜又是深夜被从睡梦中叫醒,赶过来以后熬了一整夜加半个白日,jīng神和体力都遭受了严峻的考验。也不知是太累还是怎的,整个人觉得恹恹的,也没有胃口吃东西,膳所台端上来的食物几乎又是原样端下去的。

如今沙都细密的哭声如同根根银针刺在她脑仁上,扎得名嘉额角一阵一阵跳着抽痛,几乎有些生理性的反胃。她不自觉蹙了蹙眉,用力压下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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