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论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养成+番外(177)
当年他可是很嫌弃“小良良”和“张小美人”这两个称呼的,只有我乖乖叫他“张良公子”或是“张良先生”,他才勉qiáng会给我好脸色看。
他曾弃之敝屣。
“子房。”还是这个称呼比较得体,我揉了揉发胀的眼角,“风太大,我该回去了。”
我站起来,刚要行动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拉住,然后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清瘦的怀抱。
我曾视若珍宝。
“阿真,我后悔让人有机可趁。”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下一刻,却又放开了我。
最后一句森冷而深刻的话,多年以后,思及此事,我都很难想象,竟会是出自温雅如玉风度翩翩的他之口。
“失去的,总有一天,要亲手夺回来,全部。”
其实他与我一样,内心都是残缺的,因为若即若离而变得患得患失。内心虽然qiáng大,但心中的那道裂缝,却是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
不管头顶的阳光是多么温热,都照不进那一道裂缝,一丝一毫都照不进去。
我在荥阳住了些时日,张良每天倒也很闲,陪着我到处瞎转悠,整个荥阳城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陈平倒是很忙,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总是贼兮兮地笑着,看到我和张良,也是一脸的“你们不要过来打扰我思考,我要做个安静的美男子”的表情。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虽然不知道陈平会使出什么妖蛾子,但是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子房,我想见你们的沛公。”如果gān掉他,我就功成身退了。
张良摇了摇头,道:“现在该改口叫陛下了。”
“那我想见刘老三陛下,想一睹他的花容月貌。”
“阿真,这里并不安稳,你莫要胡言乱语。”
“是是是,张大人。”我揶揄道,“我们去看看刘老三陛下吧。”
“把前面三个字去了。”
“我们去看看刘老三。”
“阿真!”
“好吧,张大人,我们去拜见陛下吧。”见他有点生气了,我也不逗他了,很识相地改了口。见他似乎还有些犹豫,我又道,“放心,我绝对不会杀他的,虽然范曾是叫我来gān掉他的。”
“阿真,你——”张良很显然早就知道我的目的,但却很讶异我能亲口告诉他。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心虚道:“当初杀韩王成那会儿,我没心没肺的,现在恢复了本心,我再也不会与你作对了,更不会做令你为难的事了,我保证。”末了,我又补了一句:“虽然我是不能和你站在一边的。”
最后一句话令他的表情又渐渐凝固。
在他还没开口之前,我摸了摸鼻子,赶紧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拜见陛下吧。”
我估摸着刘老三不是在吃饭就是在洗脚,谁知道他竟然是在一边吃饭,一边洗脚。而且是一个姑娘给他喂饭,一个姑娘给他洗脚,实在是荒唐。
甚至还有一个姑娘在唱曲,歌声婉转凄凉,岁月沧桑了她的容颜,却没有改变她眉宇间的愁绪。
曲是新曲,人是旧人。
“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chūn泥。雁过无痕风有情,生死两忘江湖里。”
少年晚歌在月下逆着风舞剑,淡淡的月光柔和了他身上的凌厉与冷漠。
他说,姬真,你若死了,我就杀光这里所有人给你陪葬,包括我自己。
斗转星移,他的满头青丝变成了如雪白发,唇边却漾开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已然倾城。
他的生命终止于那一年的初chūn。
渐风起意,浮花点影,我终于记起,我和他,最初相遇于桃花树下。
——你是新来的?
——是。
——你叫什么名字?
——我……
——叫你晚歌,如何?
“人前笑语花相映,人后哭泣倩谁听。偏生爱的都是你,谁错谁对本无凭。”
我始终不明白龙且对我的执着,究竟从何而起。
记忆里,第一次相遇是在他家,走投无路的小贼与正在沐浴的少爷,毫无làng漫。第二次相遇是在桑海,寄人篱下的学生与落草为寇的将军,也毫无làng漫。
偏偏他时时刻刻护我周全,帮我一次又一次。
于是,欠他的,恐今生也还不清。
“眼里柔情都是你,爱里落花水飘零。梦里牵手都是你,命里纠结无处醒。”
闭上眼,我甚至都能看到十三岁的自己,执着地跟在少年张良的身后,大步流星地踩着他的影子,重复踏碎了无数古道夕阳。
他在前面生气皱眉,我在后面嘻皮笑脸。
曾以为,这样跟着,就是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给良真之间一个温馨相处的章节,算是弥补阿真和良殿。却发现不管他们的对话多么轻松,这之中都透着浓浓的酸楚。他们之间的沟壑太深吧,从少年时期,不断有人因他们丧命(当然弄玉事件直接□□是白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