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秋山枫红(24)

作者:清静

从来未曾如此的……

仍旧太过疲累的卧江子有点恍惚,想着这个外冷内热的刀客,从来都是言词尖锐、但动作轻柔。每次他高烧时,那人总是嘴上抱怨,举止却体贴万分。即使偶尔怒极动刀,也从不曾错伤自己分毫……

腹侧尖锐的痛感,拉回了卧江子分神的心思。

锐利的动物指甲,留下了三道清晰抓痕,泛出些微血珠。他一直知道狐狸的指甲是锋利的,却没想到会有抓伤自己的一天。

肆虐的抚触,几乎带着恨意。啊……他、他被憎恨了吗?想到这一点,卧江子立刻安静下来,不再用语声恳求粗暴的举止停下。

也对……他的优柔寡断,被憎恨也是应该的吧?

连一次亲吻也没有。

那如同凶器的利齿,几乎啃遍了全身,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温柔地挨进自己脸庞,几乎像是一种撒娇的亲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接近憎恨的负面折磨。

卧江子可以清楚感觉到,尤其是两人如此接近之时,那个人的唇齿、眼神跟身体是否温柔,是否仍在乎这个被他粗暴对待的人。这都再清楚不过了。

人毕竟也是动物的一种,肢体便是最原始的语言。无法欺瞒。

卧江子想起第一次在天川拾起银狐时,根本没料到两人日後会牵扯如此之深。没想到昔日那小小的孩子,将来会成了唯一挚友,进而让他悬心挂怀。

想起两人第一次共饮的情景,第一次卧湖赏月,第一次一起醉倒,百年来的一幕幕都缓缓流泄而出,像首温柔似水的美妙音乐抚过卧江子心灵。

那个打小就出众的人,後来变成杰出刀客。今日,却成了痛恨着他的人……望着自己的金眸里,再无温暖。在极为亲昵的行为中,两人的心却远比天地间的距离还远。

绿衫全都散乱在旁,卧江子望着自己无力垂在身侧的手,他几乎已经衣不覆体,而高高睨视着他的掠夺者,却衣着完好。

「痛……」在最後一件衣物被扯开来,锐利指甲又划过了侧腹,卧江子不禁轻喊,但那人却毫不在乎。

也对,对那个人而言,这已经全然不重要了……

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恶梦。

忧伤的黑眸望着表情冷酷的人,终於开始宽衣,缓缓解开银白腰带……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对方的衣着仍接近完整,而他赤裸的长腿被分开,被迫曲膝抬起,高大的身形压了上来……

卧江子终於闭上了眼。

接下来的行为,他已经不想再看下去。

「呜、唔……!」

即使咬紧了牙关,闷闷的低吟声仍是由喉间溢出。

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绿发凌乱混和着冷汗跟尘土黏在额脸上。痛苦的手指崁入枯土中,现出深深指痕。

没有任何准备的身体,根本无从适应。强势的侵入,却毫不容恕的动作着,没有任何停歇。

「嗯、呜……」明明竭力不想表现出痛楚,脸部的肌肉却不禁扭曲,身体几乎都在痉挛,脚趾都卷缩起来。肩膀被牢牢压住,像是预防反抗的镇压姿势。

没有其他抚触,就只是部分跟部分的交合。

一种接近绝望的心情在撕裂卧江子。痛的不是躯体,而是无用的心。他……在惩罚自己吗?银狐真的打从心底憎恶自己了吗?

所有动作只是发泄。只有怨恨。

交媾。摇摆。

像是永无止尽的过程,好几次都令卧江子几乎快失去意识。但他强撑着,他……不愿让银狐明白他伤了自己。

腥血的气息,性爱的兽味,在空气中罪恶地飘散着。卧江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肮脏,伪善的自己……连他自己都憎恶,更别提银狐了,强撑的意识逐渐远扬,他却不容许自己阖上眼。一直强睁着黑眸。

「即使这样,你还是能无动於衷。」冷讽的声音,彷佛在极远处响起。

什麽……?

交合处的抽离,令流血的躯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结束了吗?

害怕发出破败声音的卧江子,只能紧咬住牙,沉默。眼是睁的,却根本看不清眼前是什麽。

银狐望着身下面无表情的人,黑眸视线越过他远远望向身後星空。他在看什麽?即使是这个时刻,卧江子眼中仍不是他……银狐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即使玷污了这具朝思暮想的躯体,却只是挖大了内心空洞。暴力能得到什麽?身体?不,他不这麽认为。强力占有只是瞬间,他真正得到的只是更强烈的空虚、跟醒悟明白──

卧江子不可能爱他,一辈子也不可能!

心寒到底,唇边浮起的却是荒谬自弃的笑意。再见面,他只会一次次伤害的卧江子,控制不了自己。

「我明白了,卧江子。」绝望的人起身,诀别。「我们最好还是恩断义绝,永不相见吧!如你所愿,今後我不会再打扰你的求道之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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