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声音越来越近，凌厉而狠毒的刀光依然不停绽放。尾莲的脚步细碎犹如异国风情的舞蹈，紧紧追着蝙蝠侠的身影不放松。

“哦，别想逃，我知道你想救那女孩……从你看着那女孩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你为什么会在乎她？”

“……”

躲闪着刀光的蝙蝠侠不由皱起眉，声音依旧冷静：“并不只是她，是所有像她一样的人。”

“哦别傻了，我看得出来。”尾莲不由发出了一声嘲笑，“你喜欢那孩子。”

“……”

蝙蝠侠沉默地皱眉盯着尾莲，他并没有回答。

外面已经有警察们冲上来的的脚步声了，尾莲追着蝙蝠侠又是连续数刀后，突然停住了脚步，收起刀慢慢朝另一个出口的方向退去。

“真遗憾有人来打扰了，失礼，先告辞。对了给你个忠告，那孩子会杀了你。”

蝙蝠侠看着尾莲退后消失的方向没有说话，沉默数秒后他转身走向被打破窗台，展开斗篷从楼顶一跃而下。

外面似乎发生了巨大的骚动，到处都能听到警车的声音。蝙蝠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眼前的情况而言，小丑制造出来的混乱和那个来找石井尾莲复仇的女人都显得不值一提。蝙蝠

侠觉得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稍作犹豫之后他还是决定先去找到GOGO和那个女人。

GOGO一边努力躲开着警察的盘查，一边试图在人群中寻找黑曼巴的身影。今夜的空气中隐隐能嗅到不安的气味，不知为什么，离这条街不远处的法院门口也停满了警车。从这热闹程度上来看，似乎今晚整个哥谭的警力都出动了。

真是个混乱的夜晚，但是GOGO却开始走神。如果黑曼巴杀死了尾莲会怎样？自己是不是就自由了？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未必会如想象中美好，GOGO很清楚如果尾莲死了的话，她手下的势力会由她本人曾经的老板比尔接手，或者被原毒蛇其他人瓜分。GOGO知道原毒蛇共有五位主要成员，包括黑曼巴，她曾经也是比尔的手下，是个和尾莲同样可怕的杀手。这个女人厌倦了杀戮，打算抛弃过去找个普通男人结婚的时候，她的行为被比尔视作为背叛，因此遭到了其他成员的抹杀。尾莲当时参与了杀死黑曼巴的行动——他们杀入了正在举行婚礼的教堂，屠杀了整个教堂的人，包括神父在内的所有人。

这就是想要离开的代价，在黑帮中每个人都都不是独自一人，她们都被千丝万缕的利益和猜忌牵绊着。当时毒蛇的人以为已经杀死了黑曼巴，却不知道她竟然活了下来，现在又回来找这些人复仇了。GOGO对黑曼巴没有任何同情，这就是混黑道要付出的代价之一，要为自己杀死的那些人付出代价。一旦走下去了就不能回头，即使知道前进会死也只能继续向前，因为根本不存在可以后退的路。

恍然之间GOGO才发觉，她讨厌理想主义者的理由居然这么简单，那些人所谓有理想的人仍生活在一个有梦想可以看到未来的地方，而她自己的前路只有无尽黑暗。如果可能的话，她多么想作为一个普通女孩活下去。可这简直像遥不可及的奢望。

所以她是多么讨厌瑞秋，可她又是多么羡慕瑞秋，至少瑞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这不像平时的她。GOGO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她马上又要杀一个人，一个非常难缠的敌人。

哦，已经看到她了，那个穿着明黄色可笑功夫装的女人正拿着刀在大桥边四周张望。

GOGO屏起自己的气息，双手握刀，躬身慢慢走到小巷的尽头。对于这样难缠的对手来说，决定胜负的刹那转瞬即逝，她必须在那个女人察觉到她之前杀死她。

深呼吸，凝视目标，GOGO开始加快速度小跑起来，

脚步落在地面上无声地响着，下一

刻她就要飞奔整个跃出小巷，给那女人致命一击。

扬起手中的武器，GOGO跑到了小巷出口，就在她想要完成这一次偷袭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手中的刀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GOGO猛然回过头，看到一袭黑色斗篷的男子站在高处，那人背对着月光深深注视着她，手中的绳索拉着她的武士刀。

“别多管闲事！放开！”

GOGO忍不住冲蝙蝠侠低吼，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总是会在关键时候阻碍她……或者帮助她，她现在就差一步了，她必须去杀了黑曼巴。

“我拒绝。”蝙蝠侠冷冷看着她，把绳索一拽，夺走了GOGO手里的武士刀，然后展开斗篷像只大蝙蝠一样从空中落下来。

“你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GOGO几步走进蝙蝠侠面前，抬起头凶狠地盯着他的眼睛说，“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努力为了让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