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封令早就送到你这儿，证据在重案组都快放烂了，你为什么不签名？”

“你问我为什么不签名？”听到对方严厉的质问，现任地方检察官立刻敛去笑容，漂亮的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虽身为女性，可气势看起来全然不输戈登，凯丽噌地一声站起来，并且顺势把手上的文件重重拍在桌子上：“你连查封哪儿都不让我知道，却让我签查封令？原来你和哈维·登特就是这么合作的吗？！”

提到哈维的名字戈登明显被噎了一下，观察力敏锐的凯丽几乎是立刻就抓住了戈登脸上的不自然。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从上任到现在不管自己怎么样詹姆斯·戈登对凯丽一直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刚开始凯丽还以为戈登是轻视自己的性别和经验，慢慢熟悉局势后她才隐约意识到——戈登的敬而远之不是针对自己，更多的是因为哈维·登特而针对所有与他在办案上有合作的人，尤其是拥有“地方检察官”这个身份的合作者。

那问题就产生在过去了，哈维·登特在位时到底发生过什么？凯丽是他的学妹，在大学的时候由于是同城人与他的交情也很是不错。就凯丽对哈维的了解，那个现在世间罕有还保持着非黑即白的是非观的光明骑士，应该很容易博得戈登的信任。凯丽怎么也想不出他们两个有不合的可能——这两个人都是相当识大局的人物，也不可能因为性格不合而拒绝合作。

“你知道警局里的人为了看见那张纸耗费了多少心血吗。”沉默许久，戈登长叹口气，说道，“时间拖的越久，变数就越大。你多次要求和我真心实地的合作不也是为了哥谭？”

打亲情牌，你当我真小孩呢，不签查封令只为了赌气？凯丽也不是简单的人，她完全没把戈登局长这些话当回事，不过让他示弱已经达到了目的。

“黑面具手下多少财产你比我更清楚，不过一家夜总会而已。除了能让他暴躁几天外这点损失他都不放在眼里。”凯丽也平静下来，冷冷的说道，“别给我说你那些警局的人废了多少心血，在我看来你的人除了你之外，那些废物都是重点观察对象。”

说着凯丽重新拉过椅子坐下，拿起钢笔，从一直摆在桌子上的查封令上签下名字：“不过总归没有好。”

她是故意的。戈登接过查封令，不语。上一次突然去医院探访爱丽丝是在向自己示威，这次多次拖延签发查封令也是。面前这个气场不输男人的检察官也确实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角色，但戈登怎么再敢冒一次险。哥谭已经再次处在暴风雨的前夜，谁能保证那个潜伏在混乱背后，到现在经过各方努力尚且只能看到一抹黑影的那个人，不是另外一个小丑，会再制造出一个双面人？

见戈登没有回复，凯丽就知道他还是不打算让自己加入他的那个“正义小队”中。实际上凯丽完全没有打算和蝙蝠侠合作，比起那个传说，在心底凯丽还是更乐意尊敬戈登局长。不过他三番五次拒绝自己并不过分的要求，这着实把美丽的检察官女士惹毛了。

“字我可以签，不过詹姆斯·戈登，麻烦你明白点。”

凯丽抬起头，看向沉默的戈登。

“我对那个国际通缉犯是否还在哥谭不感兴趣，我也可以当做他不存在，你爱让谁帮忙就让谁帮忙。我不是亲自上阵打昏罪犯的人，这和我没关系。因为你对哥谭所做的一切值得敬佩，我才想与你合作。这并非恳求，你不肯我也不会对你做实质性的阻挠。”说着她又站起来，抱臂平视着戈登，眼神里尽是坚定。

“你与哈维·登特到底有什么纠葛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不是他，我才是现在的哥谭地方检察官！别总是因为他而处处戒备我！”

一直以来，凯丽·刘易斯在公众总是以耀眼和才华过人出现，她有些高傲又进退有度，并且懂得“妥协”。从来没有哪个清正廉洁的官员能与官僚和商人打成一片，也没有哪个心怀正义的上位者肯和黑帮老大面带笑容的聊天。戈登知道这个尚且年轻的女性与哈维·登特不一样，她身上拥有的不仅仅是朝气和正义。

还有曾经的光明骑士不具有，甚至他自己也不具有的懂得以退求进的谋略头脑。

但她毕竟还年轻，即使她的年龄和经历成为武器使得大多数应该被戈登亲手送进监狱的人掉以轻心，同样的，戈登也不能轻易的相信她——怀得希望越大，跌落之时摔得也越惨。戈登已经用了血的代价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不能再用整个哥谭冒险了。

“正是因为他，我才不得不拒绝你，刘易斯检察官。”戈登是在她的话后犹豫了，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比哈维更有前途，也正因如此……